“一群蠢货,还妄想迎回那个过时的神?”为首的长老不屑地冷哼,“天魔大人赐予的力量,才是新纪元的真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洞口传来。
“真理?你们这些出卖血脉的败类,可还记得,你们的祖辈,当初是为了什么而死?”
宋惊鸿手持骨刀,身后三百百骨战军如鬼魅般涌入,瞬间封锁了所有出口。
他不给叛徒们任何反应时间,反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刚刚从第一座铭忆碑上拓印下来的碎片,猛地掷向祭坛!
“你们卖族求荣,那就睁大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碎片在空中轰然炸开,并未伤人,却投射出一片巨大的光幕。
光幕之上,正是那座铭忆碑的影像,一行血字清晰无比地显现——正是其中一位叛变长老的亲祖父,临终前刻下的最后遗言:“凤氏子孙,宁碎不降!”
那名长老看到这行字,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与挣扎,心神防线瞬间崩溃!
“杀!”
宋惊鸿一声令下,百骨战军如猛虎下山,战意相连,刀锋所向披靡。
心神失守的叛徒们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便被战军成员以特制的锁魂钉制服,动弹不得。
混乱之中,一道身影比宋惊鸿的军队更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祭坛的最深处。
夜玄寂的身影在阴影中浮现,他无视了那些被擒的叛徒,目光死死锁定在祭坛底座上。
那里,用一种更为古老的天魔文字,刻着一段恶毒的咒文。
“忘其名,则失其力。”
他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如此,这才是天魔削弱凤栖梧的根本手段!
力量的对决还在其次,他们真正恐惧的,是凤栖梧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万古功绩与不灭信念!
夜玄寂指尖燃起一缕幽冥鬼焰,取下了与凤栖梧缔结的劫烬之契。
他没有去破坏咒文,而是将自己磅礴的鬼帝之力,顺着阿骨打开启的地脉能量流,逆向注入了正在不断破土而出的铭忆碑林之中。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意念,伴随着他的力量,传递给每一块正在复苏的石碑。
“把这段文字刻进去,告诉万界众生:记住她,就是对抗黑暗最锋利的刀。”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陆各处新涌现的石碑上,在无数先祖的遗言之下,都多出了一行由鬼焰烙印的全新铭文。
归墟戒内,凤栖梧立于那条通往深渊的命脉通道起点。
她的面前,不再是无尽的黑暗。
一座由无数铭忆碑光影构筑而成的金色长廊,笔直地延伸向未知的尽头。
长廊两侧,是亿万肃立的英魂虚影,他们无声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她检阅。
阿骨打脸色苍白如纸,半跪在地,大口喘息着:“始祖……通道已由众生之忆稳固,可维持六个时辰,足够您抵达封魔核心……但请您当心,门后的世界,早已被天魔的法则重塑,规则……尽改。”
凤栖梧抚摸着劫烬剑冰冷的剑身,剑鸣清越,仿佛在欢呼。
她淡淡道:“规则?我曾是制定规则的人。”
她弯腰,从灵池中抱起那个睡得正香的纪元之女。
婴儿身上那道由她剑意化作的光环,与整座金色长廊的光芒交相辉映。
“这一路,不止我去——”
她抱着婴儿,迈开了脚步,踏上了那条光辉的英魂之路。
“所有记得我的人,都与我同行。”
就在她第一步踏出的刹那。
万里之外,玄天大陆一处早已被世人遗忘、荒废了不知多少年的偏僻村落。
村中那座倒塌了一半的祠堂里,一位满脸皱纹、行将就木的老妪,正靠着墙角打盹。
突然,她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开,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穿透了屋顶与苍穹,看到了那条凡人无法窥见的金色长廊。
她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凤凰……凤凰她……回来了?”
下一刻,她挣扎着爬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那布满蛛网与灰尘的牌位前,从怀里摸索出三根早已受潮的线香。
她用两块火石敲击了许久,终于点燃了那尘封百年的香炉。
一缕微弱却笔直的青烟,袅袅升起。
那条由记忆与忠诚铸就的道路,已然贯通了深渊的入口,正静静等待着它真正的主人,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