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只留下一具喉骨碎裂,脸上凝固着“罪有应得”表情的尸体。
与此同时,另一场无声的战争也在上演。
宋惊鸿率领的凤卫小队,早已伪装成四方前来祭拜的香客,混入了由凤家旁支掌控的一处大型宗祠。
这里聚集着不少当年事件的边缘参与者和他们的后人。
按照柳青璃的吩咐,他们不动声色地将一种特制的“通魂香粉”混入香烛之中。
此香粉无色无味,燃起后与普通檀香无异,却能在服用者濒死、神魂即将离体的一刻,短暂地、爆发性地冲破一切精神枷锁。
果然,没过多久,一名伪装得最为虔诚,每年都来此痛哭流涕的宗门供奉,在跪拜时突发心疾,猛地栽倒在地。
在生命流逝的最后几息,通魂香粉的药力骤然爆发!
他双目圆瞪,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我们都被骗了!始祖从未弑亲!是……是有人用了‘离心散’……毁了她的神智!”
石破天惊!
四周众人一片惊骇,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名身强体壮的祠堂执事便如狼似虎地扑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以“救治”为名,迅速将他拖入后堂。
次日,宗祠便宣告,该供奉旧疾复发,不幸病逝。
一切都处理得天衣无缝。
归墟台上,凤栖梧始终静坐于唤心钟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断裂的婴儿长命锁,玉锁上冰冷的触感,似乎在提醒她那段被背叛的过往。
柳青璃、阿骨打、宋惊鸿三人收集到的情报,如三条溪流,最终汇入她这片深不见底的湖泊,却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她听完所有汇报,缓缓抬眸,目光落在阿骨打身上。
“阿骨打。”
“属下在!”
“将夜玄寂截获的亡语,宋惊鸿听到的嘶吼,还有你从回响阵中看到的那句‘她是无辜的’,这三段话,给我编成一支歌谣。”
阿骨打猛地一怔。
凤栖梧的声音冰冷而清晰,不带一丝情感:“明日正午,我要你亲自去敲响唤心钟,用钟声将这支歌谣,传遍整个玄天大陆。连响九遍,一遍都不能少。”
“主上!”阿骨打急声道,“这样做,等同于将真相公之于众!那‘共罪契约’一旦感应到真相大规模扩散,必然会加速清洗所有剩余的知情者!他们会死得更快!”
凤栖梧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那就让它清。”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君临天下的霸道与决绝。
“我就是要看看,当最后一个‘共罪者’也死于灭口,当所有棋子都被它亲手吃掉的时候,那个躲在契约背后,自以为能操控一切的人……”
“会不会,亲自下场来见我。”
是夜,月黑风高。
那座孤坟前,老祭司跪伏在地,浑身剧烈抽搐,额角青筋暴起,一缕缕黑色的血液从他的毛孔中渗出,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艰难地抬起枯瘦如柴的手,用早已劈裂的指甲,在身前的墓碑背面,奋力刻下最后一行字。
他的动作很慢,很用力,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刻进去。
“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不能说……否则……全村……孩童……都会死……”
刻完最后一个字,他脖颈上那道无形的血痕骤然加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双眼中的光芒正迅速黯淡。
就在他神魂即将被契约之力彻底绞碎的瞬间——
归墟戒最深处,那棵连接着夜玄寂与凤栖梧生命本源的涅盘神树,突然无风自动,满树华叶簌簌作响。
一片流转着璀璨金光的树叶,竟凭空飘落,穿透空间,轻盈地落在观星小楼内,昏迷中的南宫玥唇间,瞬间化作一股磅礴而精纯的魂力洪流,涌入她的识海!
一直处于混沌梦境中的南宫玥,身体猛地一颤,那双紧闭了许久的双眼豁然睁开!
她嘶哑着喉咙,发出一声杜鹃泣血般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急迫:
“别让他死——他是钥匙!没有他的愧疚,契约就不完整!”
柳青璃脑中轰然一声,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破土而出——这契约,杀人不是目的,它要的……是他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