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谁能,让剑选择自己。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不比灵力,不看修为,只看那虚无缥缈的“剑缘”?
这是何等荒谬的规则!
演武场下,那些自诩天赋过人、灵力浑厚的少年少女们,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甘。
而那些因灵根驳杂、修为低下而自惭形秽的孩子,眼中却死灰复燃般,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
凤栖梧对周遭的议论声置若罔闻。
她安坐于高台之上,姿态闲散地端起一杯灵茶,仿佛眼前这场关乎无数后辈命运的试炼,不过是一场聊以解闷的戏码。
然而,无人知晓,在她那纤细白皙的指尖,戴着的归墟戒正悄然运转。
一道无形无质的感知神网,早已覆盖了整个演武场,将每一丝神识的波动,每一缕情绪的起伏,都精准无比地捕捉、记录。
而在更高远的天穹之上,云层深处,夜玄寂的身影如鬼魅般融入夜色。
他单手负后,另一只手掌心向上,一簇幽紫色的鬼火静静燃烧。
自他掌心蔓延开的,是一张由亿万道细微火丝编织成的无形天幕,笼罩在凤家祖地的上空。
任何一丝试图从星域之外远程渗透、干扰此地的诡异能量,一旦触及这张天幕,便会被瞬间灼烧成虚无。
试炼,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再次开始。
一名灵力修为已达炼气七层、在同辈中堪称翘楚的少年,昂首挺胸地走上前。
他满怀信心地催动神识,试图与离他最近的一把小剑沟通。
然而,他的神识刚刚触及剑身,那把流光溢彩的迷你劫烬剑便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嗡”鸣,一股沛然的剑意悍然反震而出!
“噗!”
少年如遭重击,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倒退数步,脸色惨白如纸。
一连数十名孩童上前尝试,结果无一例外。
他们越是刻意地去催动灵力,越是急切地想用神识去“征服”小剑,所遭受的反噬便越是猛烈。
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天才们,此刻狼狈不堪,一个个灵力紊乱,神魂震荡,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
演武场上的气氛,从最初的期待与喧嚣,逐渐转为压抑与绝望。
就在此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人群的角落里缓缓走出。
那是一个女孩,双眼蒙着一条干净的白布,手中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竹杖。
她步履很慢,却异常平稳,仿佛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她都了然于心。
“是个瞎子?”
“她也来参加试炼?这不是胡闹吗!”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夹杂着不解与轻视。
女孩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
她走到那十七把悬浮的小剑之前,停下脚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释放神识,也没有催动体内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力。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微微侧耳,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随即,她双手在胸前合十,干裂的唇瓣轻启,一段空灵而古老的韵律,自她口中缓缓流淌而出。
那音调不成词,不成曲,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奇异频率,仿佛亘古之前穿越而来的风,在诉说着初生的喜悦与孤寂。
刹那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十七把桀骜不驯的小剑,竟在同一时刻停止了嗡鸣。
其中一把,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剑身光芒大盛,主动脱离了队列,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轻盈地、甚至带着一丝亲昵地,飞入了盲眼女童的掌心之中。
它在她掌中轻轻震动,剑尖温顺地低垂,像一个找到了母亲的孩子,发出阵阵欢快的轻吟。
全场死寂!
高台之上,一直负责观测星象命格的南宫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她的法眼之下,那盲女的命格图谱清晰无比——命盘之中,竟无半点灵根印记,但在其眉心识海的深处,却有一道玄奥莫测的金色纹路横贯而过!
“通幽纹!”南宫玥失声低呼,“这是万中无一的‘魂语者’体质!她……她生来便能与万物之魂沟通!”
与此同时,负责操控地脉的阿骨打也感受到了异样。
他脚下的大地,正随着那古老的韵律产生着极其细微的共振。
他神念急转,飞速在脑海中调取始祖传承的《地灵谱》进行对照,魁梧的身躯骤然一震。
“老祖!”他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这是失传已久的‘凤鸣调’!是始祖时代,我族先辈用以与初生神器进行灵魂沟通的秘音!这孩子……她听得见剑的声音!”
宋惊鸿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对身后的战魂卫下令:“速查此女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