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戒深处,那枚被无形神念暗中标记的、虚幻的剑胎珠光影,正在缓缓旋转,其上显现的坐标,于亿万星图中,正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晰。
几乎是同一时刻,凤家祖地深处,引梦塔顶,南宫玥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一口心血抑制不住地喷洒而出,溅落在身前古朴的观星盘上,发出一阵“滋滋”的轻响。
“玥儿!”侍立一旁的柳青璃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南宫玥却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绝美的脸上满是骇然与急切:“老祖……我看到了!我追溯着那缕被窃取的气息,进入了一场被强行编织的梦境!”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那是一座悬浮在黑暗星域中的黑色宫殿,宫殿中央有一座巨大的血肉熔炉,一个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身影,正将十三道虚幻的血脉残影投入其中!那些残影……正是我们鸣剑堂那十三个孩子的!”
她抓住柳青璃的手臂,指尖冰凉:“他在复制!他在试图用我们孩子的血脉为引,逆向推演‘血契融剑’的仪式!想要铸造出他自己的‘劫烬剑’!”
此事关系到凤家最核心的机密与后辈的安危,柳青璃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正欲上报。
“不必惊慌。”
一道清冷淡然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直接在两人识海中响起。
凤栖梧的身影并未出现,但那股镇压万古的无上威压,却瞬间抚平了南宫玥激荡的心神。
“他缺了最关键的一环。”南宫玥定了定神,继续禀报,“我看到他的熔炉虽然烈焰翻涌,但始终无法将那些血脉残影与剑意真正融合。那感觉……就像是画龙只画了形,却无法点睛。他们缺少真正的‘心火’,缺少一份能让剑魂与人魂同生共死的引子!”
凤栖梧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悠悠传来:“既然客人想要,那便给他们一点火种好了。”
话音刚落,养剑池方向,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魁梧如山岳的阿骨打,此刻正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池底。
那由暖玉铺就的池水中,地脉龙灵精粹所化的金色雾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而在池底中央,那枚由无数战死英灵的不灭剑意所凝聚的剑胎珠,竟在无意识地疯狂吞噬着地脉之气!
不过短短几日,它已从米粒大小,长到了龙眼一般,通体银光流转,表面甚至浮现出了一丝丝玄奥的金色纹路,其中蕴含的剑意之磅礴,连他这个地灵之体都感到心惊肉跳。
“老祖!此物已近乎自发凝形,灵性太强,恐生异变,是否需要立刻将其封存?”阿骨打连忙以神念传音。
“让它长。”凤栖梧的回应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一粒种子,总得先让偷苗的人看见它能结出金贵的果实,才会舍得下血本。”
言毕,一丝若有若无,比星光更为缥缈的始祖神识,悄然自归墟戒中逸散而出,无声无息地渗入了那枚疯狂生长的剑胎珠之内。
这缕神识并未改变剑胎珠的本质,却像是在一件绝世珍宝上,烙下了一个看不见的、独一无二的“款识”,仿佛一道泄露的“核心密钥”,让这枚剑胎珠的气息,变得愈发纯粹而古老。
与此同时,凤家祖祠内,首席祭司柳青璃正带领着一众长老,举行每日例行的《清源祷文》。
祷文旨在净化血脉,安抚祖灵。
然而今日,柳青璃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那盏作为仪式核心的“启明灯”,其灯焰竟不再是平稳燃烧,而是随着遥远养剑池中剑胎珠的每一次灵气吞吐,发生着极其细微的明灭波动。
这绝非巧合!
柳青璃心中一凛,瞬间明白过来——有外灵在借助某种秘法,以剑胎珠的波动为跳板,窃听凤家的祷文频率,试图解析其中的血脉密码!
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但注入启明灯的灵力,却在暗中猛然加大了几分。
灯火骤然一亮,璀璨的光芒在祠堂的墙壁上,投射出一段模糊而晃动的光影。
那光影,赫然是一副看似精密、实则错漏百出的“鸣剑堂布防图”!
不仅如此,在祷文的间隙,她还状似无意地与身旁的长老低语,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能被那虚无缥缈的窃听之力捕捉到:“……老祖有令,鸣剑堂关乎家族未来,防御须万无一失。七日之后,剑心祭坛将正式开启,届时还需诸位长老全力护法……”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幻命之术,已由南宫玥悄然布下,将这段虚假的情报,连同那副假的布防图,编织成一段“绝对真实”的未来命轨碎片,顺着那道窃听的丝线,反向传递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柳青璃继续低头诵经,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另一边,葬兵谷内。
宋惊鸿奉凤栖梧之命,正以最严酷的方式,训练着那十三名剑奴。
他的训练方式简单粗暴,就是让孩子们不断尝试与更多的残兵剑魂沟通,甚至在他们之间进行对抗试炼。
“砰!”
演练场上,两名少年正以神念催动各自契约的小剑进行对攻。
其中一名少年忽然面色一白,显然是心神之力消耗过剧,对小剑的控制出现了偏差。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