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婉儿接过帖子:“民女领命。”
侍卫并不多言,转身离去。
落英缤拿起那张帖子,在手中随意翻转着看了看:“这恐怕是个鸿门宴啊!”
婉儿看着那帖子,沉默片刻后说道:“就是真的鸿门宴,我也得去。”
她转身又往她的书房走去:“我需准备些东西。”
“我来帮你?”落英缤殷勤道。
“不用,你帮不上。”婉儿头也不回。
“哐”一声,书房的门关上了,把落英缤隔在外面。
他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抬手准备敲门,想了想,又将手放下,只摇着头往门外去了。
整整一天,婉儿都待在书房里。
她不时的翻阅医书,又不时的整理药箱。
……
暮色再次降临。
对街那三人终于起身,消失在巷口。
武断暗中跟了一段,然后回来向婉禀报:“那三人进了永兴坊的一处宅子,那是……李将军府上一个远亲的产业。”
“果然是他们。”婉儿眉头微蹙。
晚饭后,婉儿独自在院中散步。
月光如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忽然,白玉堂的院门响了一声。
门开了,听风吟一身墨色常服出现在敞开的大门口,正静静看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未曾开口。
最终还是听风吟先打破安静:“明日……你要入宫?”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下带着与她相似的倦色。
“皇后娘娘传召,我不得不去。”婉儿语气平静。
听风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她:“宫里规矩多,尤其是饮食,一定要当心。”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这药可验百毒,遇毒则色变。”
婉儿看着那瓷瓶,没有接。
“听大人这是以什么身份提醒我?上峰对下属?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味,听风吟似乎听懂了。
“婉儿,”他低声呼唤她的名字,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宫闱险恶,况且李碧鸳又是一个睚眦必报、心思歹毒的女人。”
“我知道。”婉儿看着他,“所以我更要去。”
她终于接过那个瓷瓶,口中说出疏离而客气的两个字:“多谢。”
听风吟看着她,口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说了句:“一切都要小心。”
说罢,他转身便要走。
“听风吟。”婉儿忽然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若我明日……在宫中出事,你会怎样?”婉儿轻声问。
听风吟毫不犹豫地道:“我绝不会让你出事。”
话音刚落,人便已消失在门口。
婉儿握着那个微凉的瓷瓶,在院中站了许久。
直到廊下传来落英缤带着笑意的声音:“深夜私会,可是要付诊金的哦!”
他慢悠悠踱步过来,目光在婉儿手中的瓷瓶上一扫:“看来我们的听大人总算说了句人话。”
婉儿将瓷瓶收入袖中,脸色一变:“你……你偷听我们说话?”
“非也非也。”落英缤摆了摆手,“是月色太好,在下又睡不着,出来赏月时恰巧……听到最后几句。”
他在“恰巧”二字上拖长了音,以示辩解。
婉儿懒得与他争辩,一言不发地转身往房中去。
“喂,”落英缤在她身后道,“你明日进宫需要个拎药箱的吗?”
婉儿脚步未停:“不必了。”
“真是无情。”落英缤叹了口气,声音却依旧带着笑,“那……我明日去白云寺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