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沉声道:“周婉儿,本官再问你,刘太医指证你与贤妃合谋,这又怎么说?”
婉儿冷笑道:“我若真想与贤妃娘娘合谋,为何非要选在她刚刚协理六宫之时动手?此时皇后若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便是贤妃,天下岂有如此愚蠢的合谋?”
堂上顿时安静。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分别交换着眼神。
只因婉儿这话说得在理。
见官员们不说话,婉儿乘胜追击:
“再者,刘太医说我在皇后饮食中下毒,那么请问,我下的何种毒?何时下的毒?”
“皇后娘娘日常饮食皆有专人试毒,若真有人下毒,试毒之人为何无恙?若毒在药中,太医院煎药和送药的流程十分严密,我又如何下手?”
刘太医的额头见汗,口中支吾道:“你下的是……是慢性毒药,试毒一时半刻看不出来……”
“哦?”婉儿一挑眉,“那请问是何等慢性毒药,既能瞒过试毒,又能精准地在皇后服药后发作?”
刘太医语塞:“这……毒是你下的,我怎会知道?”
“你既然知道毒是我下的,又怎会不知道是何种毒?莫非你有意隐瞒?”婉儿反诘道。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通报:“贤妃娘娘到……”
话音刚落,贤妃着一身素服,面上未施脂粉,款步走进了大堂。
进入后,她先向老王爷施礼,而后转身看向刘太医:“刘太医,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污蔑本宫?”
刘太医不敢与她对视,低着头道:“下官……下官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贤妃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本宫与周医正合谋,那本宫问你,本宫是何时与周医正商议此事的?在何处商议?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
刘太医浑身发抖,答不上来。
贤妃转向堂上,泪光盈盈:“诸位大人明鉴,本宫若真有心害人,何必在自己协理六宫之时动手?这分明是有人想嫁祸本宫!”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
“这是太医院近日的药材进出记录,其中几味药的数量,与刘太医上报的截然不同,特别是那味雪蛤膏,刘太医上报的用量远超库存。”
账册呈上,几位大人传阅后,脸色都变了。
“刘太医,”刑部侍郎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刘太医吓的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下官……是有人逼下官这么做的!他们抓了下官的妻儿,说若不按他们说的办,就杀了下官全家!”
“是谁逼你的?”老王爷追问。
刘太医张了张嘴,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李荣。
李荣眼神一厉,遂看向别处。
刘太医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浑身一颤,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头!
“拦住他!”老王爷急喝。
官差眼疾手快,一把掐住刘太医的下颌。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只见鲜血从刘太医嘴角溢出,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快将刘太医带下去救治!”老王爷下令,声音中透着疲惫。
官差将昏迷的刘太医抬了下去。
老王爷看向婉儿和贤妃,目光复杂:“此案尚有疑点,在真相大白之前,周婉儿暂不得离京,贤妃娘娘也请回宫静待消息。”
婉儿躬身:“民女遵命。”
走出宗人府,贤妃的马车等在门外。
“周医正,今日好险!”贤妃脸色苍白。
“娘娘别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婉儿轻声道。
贤妃苦笑:“经此一事,本宫算是明白了,这后宫……从来就不是安生之地。”
她看着婉儿:“你也须小心些,有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