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李荣重重点头。
沉吟片刻,李涣成又道:“至于周婉儿......暂时不必动她,杀一个周婉儿容易,但杀了她,等于告诉我那皇帝女婿,他的岳父大人要动手了,这非但会打草惊蛇,还可能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毕竟老夫这些年没少树敌,朝中有不少人都恨不能吸我之髓食我之肉,老夫不能授人以柄啊!”
他走回书案后坐下,手指在摊开的边防舆图上一点递:“我们的根基在北方,在西山大营。只要兵权足够稳固,京城里的这些魑魅魍魉一时还翻不了天。”
李荣连忙躬身道:“将军深谋远虑,属下佩服,只是……将周婉儿留着终究是个隐患,毕竟她与漕帮的赵擎天以及一些江湖人士交往甚密,若她利用这些关系,暗中为皇上串联势力......”
“所以,我们要看紧的不光是周婉儿本人,还有她身边所有的人,以及她罗织的那张网。”李涣成的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李荣频频点头称是。
稍顿了顿,李涣成又道:“另外,在铜雀那边,我们安插的人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李荣上前一步,低声道:“正要给将军禀报,我们安插的人冒死传出消息,铜雀最近动作频频,似乎在秘密调查几年前军饷账目和一批淘汰军械的最终去向,调查的方向......隐隐指向我们在北疆的几个心腹将领。”
听到李荣的话,李涣成眯起眼睛看向窗外,而他那敲击桌面的手指也随之停了下来。
“看来,我的这位皇帝女婿是真的等不及了。”他缓缓说道。
稍顿了顿,他看向李荣道:“既然他们想查就让他们去查,传我的令下去,把我们准备好的账目和线索一点一点地透给他们,记住,一定要慢,要真实,引着他们往我们想让他们去的方向走。”
“将军的意思是......请君入瓮?”李荣的眼中泛着精光。
“应该是瓮中捉鳖。”李涣成纠正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老夫倒要看看,是他们的爪子锋利,还是老夫的网结实。”
李荣似乎心领神会,抱拳躬身道:“将军,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李荣退下后,书房内重归于寂静。
李涣成独自坐在烛光下,再次看向边防舆图,手指沿着北疆的防线缓缓划过。
“周婉儿不足为虑,听风吟也不过是明处的对手。”他暗自沉吟。
“真正令人心忧的是谁呢?”
忽然,他拍案而起,口中唤出了声:“是落英缤!”
顿了顿,他复又坐下,看向一晃一晃的灯火,口中嗫嚅道:“他果然藏的深,老夫竟差点将他忘了,那么......他究竟是谁的人呢?”
“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爱慕周婉儿那么简单吗?”
夜色更深,将军府的书房里虽有灯火长明,却一如它的主人此刻那深不见底的心绪——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