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毅苦笑道:“向谁告发?刘坤仗着有李涣成撑腰,又推说赵王氏勾引他,被他严辞拒绝,赵王氏羞愤之余才上吊自尽,他反倒落了个坐怀不乱的名声。”
听风吟眼神一冷:“赵勇背负夺妻之仇,必然对刘坤恨之入骨,此人可堪大用。”
婉儿转头看向武断:“武大哥,发动一下你在江湖上的旧友,看有没有能接触赵勇的办法?”
武断想了想,忽然道:“有个早年混镖局的兄弟,听说后来在东营当了个小校尉,我去找找他或许能帮上忙。”
婉儿点了点头:“你立刻去联系他,设法接触赵勇,探探他的口风。如果赵勇仍有报仇之心,我们便以助他报仇为由,再许以好处,让他在东营暗中策应。”
听风吟接过话头道:“这个办法好虽好,但太慢。从接触到取信,再到策动,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我们恐怕等不起。”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婉儿侧目看向听风吟。
只见听风吟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然后道:“这是今早刚收到的落英缤的书信,他建议伪造李涣成密信,让刘坤相信李涣成将会以牺牲他换取皇上信任。”
婉儿接过信迅速通读一番。
看完信,她将信放下,然后道:“这个法子太险,李涣成生性多疑,密信里必有暗记,我们又不知道他的暗记是什么,一旦被识破,将会全盘皆输。”
“可这是最快的办法。”听风吟坚持道,“若能让刘坤与李涣成离心离德,东营便可不攻自破。”
“如果失败了呢?”婉儿站起身,“假如刘坤拿着信去问李涣成,我们所有的谋划便会全部暴露,届时北营、南营,甚至京城,都会陷入险境!”
“那就做得让他不敢去问!”
听风吟也站起身:“信里写些见不得光的事,让他就算怀疑,也不敢声张!”
“你这是在赌博!”婉儿急了。
“和李涣成斗,本来就是一场赌局!”听风吟似乎不肯让步。
两人瞪眼对视,屋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武断和寺儿、周万毅等人不好劝,只好低下了头。
一阵沉默后,周万毅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两位大人可否听我一言?”
婉儿和听风吟同时转头看向他:“你说!”
周万毅缓缓道:
“表面上看,刘坤对李涣成的确忠诚,但那是出于翁婿之间的特殊关系,但他毕竟不是李涣成的亲儿子,不见得对他有多忠。”
“假如真见到这么一封密信,他肯定会对他岳父起疑心,更不会傻到亲自去问他,但一定会在暗中防备他。”
婉儿蹙眉:“你的意思是……”
周万毅笑道:
“不如双管齐下,一边联络赵勇,结为内应。一边伪造密信,扰乱刘坤的心神。”
“只要刘坤起了疑心,对李涣成的命令就不会那么坚决,届时再让赵勇从中煽风点火,或许……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婉儿沉默了。
她暗自对周万毅的老谋深算感到叹服。
她看向听风吟,听风吟也看向了她。
过了许久,婉儿深吸一口气道:“那就这么办吧!”
须臾,她睁开眼忽然问:“落英缤和红袖现在到哪了?”
“按行程应该在羊角沟土堡了。”听风吟看着她。
闻言,婉儿道:“我们不能让他俩独自涉险。”
听风吟看着她的眼睛:“那我们现在就去?”
婉儿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