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如此清晰，如此真切，胜过任何他曾用物理感官接收过的信息。
因为这波动之中，紧密缠绕着、编码着他们之间所有无法被任何力量割断的因果联结——那颗曾在他胸腔内模拟跳动、如今被绝对零度冰封的机械心所残留的最后一丝量子纠缠共鸣；那身不由己被注入、却诡异地成为他们之间独特纽带的蓝血序列；以及，他为她、也为自己，最终选择的、主动拥抱锈蚀与混沌的决绝道路。
他不是用已被剥夺的眼睛去“看”，也不是用不复存在的耳朵去“听”。他是用他们之间共享的、超越了肉体的“存在性烙印”，直接读取了她的状态矢量，她的艰难博弈，她的……永不屈服的灵魂之光。
一丝无法用任何物理量形容的、纯粹意识层面的“结构化悸动”，在这片本应趋向热寂平静的意识之海中漾开，泛起了违背熵增定律的涟漪。
他将所有的意识焦点，全部“凝视”着那遥远、微弱却如同超新星遗骸中的脉冲星般顽强闪烁的“星辰”，整个存在都沉浸在那熟悉的、带着锈铁腥气、蓝血冰寒与她生命温暖的复合波动之中。
枷锁的噪音依旧在背景深处如同失败的程序般低吼、检索，但此刻，那似乎已不再重要。
在这片生与死的模糊夹缝，在这绝对的意识沉渊里，他找到了一条比圣殿枷锁的代码更深、比蓝血人造血脉更韧的丝线。
一条，由终结与新生的锈蚀、囚笼与纽带的双重蓝血、以及他们共同书写的命运代码，三者强行编织而成的，名为“林蔷薇”的量子牵丝。
它很细，细若由希格斯玻色子凝聚成的蛛丝；很弱，其信号强度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入随机量子涨落的背景中，彻底断线。
但它存在着。
在此刻，于此地，这就…… 足够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