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亚猛地回头。
他看见一双空洞的眼窝，里面流转着微光。他愣了一瞬，酒意散了大半。
下一秒，黑色猫狸子从屋后扑出，跃上屋顶，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毛发微竖，双耳后压，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吼。
托比亚手里的木棍掉了。
他踉跄后退，撞上木桩，嘴里开始胡言乱语：“鬼……怪物……你们不是人……”他转身就想跑，可腿发软，跌了一跤，爬起来继续逃，连滚带爬地冲进林子，连酒瓶都忘了捡。
佩妮站在门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没追。
她回头，屋里斯内普依旧躺着，呼吸平稳。警戒线完好，银粉未动。
她走回屋外，在托比亚刚才站过的地方蹲下。
地面有几道新划的痕迹，是酒瓶底印压出来的，但印痕中心有一点微弱的魔力残留——不是自然附着，是有人刻意留下的。她指尖一扫，那点残留像灰尘一样被抹去。
她站起身，低声念了句“清洁一新”，痕迹彻底消失。
然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羊皮纸，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系统界面弹出，她将刚才采集的魔力频率存入数据库，标记为“托比亚·斯内普，二次接触，主动入侵”。
灰白猫狸子走到她脚边，用头轻轻蹭了下她的手。
她低头，看见它抬起右爪，掌心那道焦黑烙痕在夜色下泛着暗光。它没再指向她，而是用爪尖，在地上划了一道短横。
佩妮盯着那道痕。
不是随机动作。方向、长度、深度，都像是一种标记。和林子里那些焦黑斑点的排列方式，有某种相似性。
她蹲下，手指沿着那道痕描了一遍。
地面微温，像是被某种低频能量短暂灼烧过。
她抬头，望向林子深处。那边的夜色浓得像墨，连风都停了。
黑色猫狸子突然从屋顶跃下，走到她另一侧，鼻子贴近地面，嗅了嗅，然后抬头，朝同一个方向低吼了一声。
佩妮没动。
她感觉到脚底传来一丝震动，极轻，像是远处有人用铁棍敲地。
一下，两下，三下。
节奏固定。
不是自然声响。
她站起身，拍了拍灰白猫狸子的头：“回去。”
两只猫狸子一前一后跃上窗台，消失在屋里。
她最后看了眼林子，转身进门，轻轻带上门板。
屋内，斯内普依旧闭眼躺着，呼吸未变。
佩妮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已经凉了。
她把杯子放下，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抽出魔杖，放在手边。然后躺下，闭眼。
屋外，警戒线银粉微微闪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
但风，早就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