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
“怎么了？”西弗勒斯察觉她的停顿。
“没什么。”她收回手，“走吧，先离开。”
两人退回窗边。西弗勒斯先翻出去，落地后转身接应。佩妮将古籍贴身收好，跃出时脚尖轻点窗框，稳稳落地。
巷外天色灰白，晨雾未散。远处传来第一声鸟鸣。
他们沿着墙根快步前行，脚步声被湿土吸收。拐过第三个弯时，佩妮忽然停下。
“你刚才记下的图示。”她说，“那个环形阵列，中心带螺旋点的。”
“怎么？”
“它和我昨天在系统里看到的一个魔药加热阵列很像。”她闭眼调出记忆，“都是等距分叉，能量从中心向外扩散。差别只在于，这个是引导地脉流，那个是均匀加热药液。”
西弗勒斯脚步也停了。
“你是说……魔法阵和魔药设备，底层逻辑一致？”
“不止。”她说，“它们都是‘能量控制系统’。一个用符文，一个用铜管，但目的相同——让能量按指定路径运行。”
西弗勒斯沉默几秒，突然开口：“我能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用魔药器材模拟地脉流导引。”他说，“蒸馏塔的冷凝管可以改装成能量通道，加热源换成稳定魔晶。如果理论成立，应该能复现书中描述的初级共振。”
佩妮看着他。十岁的男孩站在晨光里，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前所未有地亮。
“你打算用什么做检测装置？”
“荧光试剂。”他说，“魔药课用的那种，遇魔力波动会变色。如果能量真的在管道里流动，试剂会显示轨迹。”
佩妮笑了：“你这是要把魔法变成实验室科目。”
“为什么不？”他说，“既然它能被测量，就能被教学。”
她没再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个动作很轻，但西弗勒斯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放松。
他们继续前行。街道逐渐开阔，两旁房屋开始出现晾晒的衣物和门前的水桶。生活气息一点点回来。
回到木屋，西弗勒斯立刻翻出他的魔药工具包。小铜秤、玻璃试管、微型蒸馏器，全都整齐包在油布里。他取出蒸馏塔组件，开始拆解冷凝管。
佩妮坐在桌边，意识接入系统。50积分静静躺在账户里。商店界面自动弹出，几项新条目浮现：
【魔力流动可视化粉末（80积分）】
【古代符文雕刻笔（120积分）】
【基础能量导引阵图（150积分）】
她没兑换。
现在不是消费的时候。
她打开任务栏，看着新发布的【解释魔力回路】任务，陷入思索。
“佩妮。”西弗勒斯突然抬头，“你有没有想过，普通人学魔法，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语言？”她问。
“不是。”他说，“是概念。他们听不懂‘魔力回路’‘施法节点’这些词。就像你跟一个从没见过电的人解释‘电压’。”
佩妮看着他摆弄铜管的手。
“所以你需要一个比喻。”
“对。”他点头，“但不能是‘像水流’‘像风’这种模糊说法。要精确，能对应实际操作。”
佩妮闭眼，脑中闪过物理课本里的电路图。电流从正极出发，经过电阻、开关，回到负极。路径清晰，元件明确。
她睁开眼：“如果我说，魔力回路就像电路？”
西弗勒斯抬头：“什么？”
“电流在导线里流动，魔力在经络里运行。”她说，“心脏是电池，大脑是开关，手势是接线柱。每个咒语，都是一个不同的电路设计。”
西弗勒斯的手停住了。
“你能画出来吗？”他问。
佩妮拿起炭笔，在纸上快速画出回路图。正极、导线、开关、负载、负极。然后在旁边画出对应关系：心脏→魔力源，大脑→控制中枢，手势→能量导引。
西弗勒斯盯着图看了很久。
“这不是比喻。”他低声说，“这是映射。你把魔法转化成了可操作的工程模型。”
佩妮没说话。系统界面在意识中刷新：【检测到有效知识转化模型，自动记录：魔力回路→电路映射】。
【任务“向非巫师解释魔力回路”进度：100%】。
【任务完成，奖励30积分到账】。
她看着西弗勒斯手中的铜管，轻声说：“我们能教的，不只是咒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