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恩掌心托着那枚暗红色的卵，表面光纹缓缓流动，像有生命在呼吸。佩妮的视线钉在那颗胚胎上，指尖不自觉收紧，魔杖仍悬在半空。斯内普的魔杖稳稳抵住克劳恩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斯内普忽然踉跄了一下。
佩妮侧头，只见他脸色骤然发青，额角渗出冷汗，瞳孔扩张得几乎吞噬了虹膜。他抬起手，魔杖却不再指向克劳恩，而是猛地转向佩妮。
“你骗我。”他声音低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佩妮心头一震，下意识后退半步。她没来得及反应，斯内普已抬手挥杖，一道红光直射她面门。她侧身避过，魔杖落地发出闷响。
“西弗勒斯！”她厉声喝道。
他没有回应，双眼空洞，手臂却仍在颤抖着举起魔杖。佩妮迅速翻滚躲开第二道咒语，同时意念一动，系统界面瞬间展开：【目标：西弗勒斯·斯内普，状态异常，检测到神经毒素干扰，来源：消化系统残留物】。
她目光扫过地上那只茶杯——方才斯内普喝过的那只，杯底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液体，在昏光下泛着淡紫。
【毒素识别：焦虑药剂·变种，具备情绪反向映射功能，可诱发信任崩解与攻击冲动】。
佩妮立刻从空间手袋中取出一瓶琥珀色药剂——快乐药剂的基底，是她从第154章那次飞路网危机后就开始调配的稳定剂。她拧开瓶盖，俯身抓住斯内普的手腕，将药液倒在他唇边。
他本能地抗拒，牙关紧闭。佩妮咬了下唇，抬手捏住他下巴，强行撬开一丝缝隙，药液顺着唇角滑入。她另一只手按在两人交叠的戒指上，契约共鸣瞬间激发，金光微闪，魔力顺着血脉涌入斯内普体内。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手臂终于垂下。
佩妮扶住他肩膀，让他靠墙坐下。他的呼吸依旧急促，但眼神已开始恢复清明。她迅速将空瓶收起，转头看向克劳恩。
“这药，是你下的？”
克劳恩靠在墙角，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我只负责送茶的人。”
佩妮没动，脑海中却已飞速回溯。过去三天，他们共饮过三次茶——一次在灰炉坊安全屋，一次在废弃温室，还有一次，就在翻倒巷突围后的临时落脚点。三次，都是由一名自称魔法部后勤派遣的女佣送来。
她立刻打开手袋，取出一只封存的小瓷杯——那是她从灰炉坊带出的残具。指尖轻抚杯壁，系统提示浮现：【检测到隐形涂层，遇体温释放微量毒素，持续作用时间：七十二小时】。
她又取出另外两只杯子，逐一检测。结果一致。
毒素不是临时投下的，而是早就埋伏在他们最熟悉的日常里。每一次喝茶，都是中毒的开始。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那天在温室，你也喝了茶。”
斯内普靠着墙，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我没让你喝。”
佩妮怔住。
“我想……让你也喝。”他闭了闭眼，“它让我觉得你不值得信任。可我……不想信。”
他说话时手指微微发抖，像是在对抗某种无形的拉扯。佩妮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戒指微热，契约之力缓缓流转，压制着体内残余的毒素。
“它不只是让你怀疑我。”她低声说，“它要你亲手毁掉我，然后……自毁。”
克劳恩低笑出声：“你们以为躲进安全屋就真的安全？纯血之影的测试，从来不在战场上。”
佩妮没理他，转而调出系统功能。她将现代心理学中的“认知失调”概念输入，系统迅速将其转化为魔法语言，生成一段咒文。她抬手，指尖凝聚魔力，在斯内普眉心画下一道符印。
符印亮起微光，随即沉入皮肤。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肩膀终于松了下来。他睁开眼，目光重新聚焦在佩妮脸上。
“它让我看见你背叛我。”他声音低沉，“在翻倒巷，你说要独自去引开追兵，我突然觉得……你是想甩开我。”
佩妮心头一紧。
“可我知道不是。”他盯着她，“哪怕脑子在骗我，心没骗。”
他抬手抚上她脸颊，掌心冰凉，却带着真实的重量。佩妮俯身，吻住他唇角。戒指骤然亮起金光，契约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彻底冲散最后一丝精神污染。
斯内普猛然将她拉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他们想让我们互相毁灭。”他声音沙哑。
佩妮靠在他肩上，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他肩膀，落在克劳恩手中那枚红卵上。胚胎依旧在微微发光，温度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