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被逼接受。”佩妮走向实验台,打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唯有一排刻痕留在木板上——那是人为刮削的痕迹,整齐划一,像是有人曾反复取出又放回某个容器。
她伸手抚过刻痕间距,估算体积。不大,约莫手掌长短,圆柱形。
“这里曾经定期存放东西。”她说,“不止一次。”
斯内普走到另一侧,掀开地板暗格。积尘之下,埋着一小撮深褐色粉末。他取样放入玻璃管,滴入检测液。液体由清转黑,继而泛起猩红泡沫。
“含有微量家庭契约灰。”他低声说,“只有直系亲属死亡后,焚烧遗物时才会生成。”
佩妮呼吸一滞。
这不是普通的盗用。他们在系统性地亵渎斯内普的母亲——利用她的骨灰炼药,再用药物制造混乱,嫁祸于她儿子所爱之人。
“目的不只是破坏法案。”她缓缓道,“是要斩断你的根,让你彻底孤立,最后……逼你回头找他们复仇,落入更大的圈套。”
斯内普沉默良久,才开口:“东翼三年前关闭,档案显示是因为‘药剂挥发风险’。”
“可没人来清理。”佩妮环视四周,“反而有人定期进出。监控水晶应该还有备份。”
“稽查司正在调取。”一名执法员走进来,“但中央记录库说原始影像缺失了七分钟,正好覆盖克罗夫特与托比亚会面的时间段。”
佩妮冷笑:“不是缺失,是被删了。”
她转向斯内普:“我们需要看到完整的画面。”
“常规手段不行。”他说,“但如果用双生咒共鸣,模拟当时空间频率,或许能在残留魔力场中还原片段。”
“那就试。”她伸出手,“现在。”
他看着她,片刻后点头。两人并肩坐下,背靠实验台。情侣戒指同时发烫,魔力交织成网,缓缓笼罩整个房间。
佩妮闭眼,引导意识沉入那股熟悉的联结。温度升高,耳边响起细微嗡鸣,像是旧日记忆在回响。她捕捉到一丝断裂的波动——就在这间屋子上方,大约两米处,曾有过一次短暂而强烈的魔力释放。
“在那里。”她睁眼,指向天花板角落。
斯内普抬手,魔杖轻旋,一道细光射出,勾勒出隐形的能量残痕。他取出一瓶透明溶剂,喷洒其上。空气中渐渐浮现出模糊影像:克罗夫特将琉璃瓶交给托比亚,后者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换了什么?”佩妮皱眉。
斯内普盯着那张纸的轮廓,忽然神色一凛。
“那是……家族遗嘱认证副本。”他声音微哑,“我母亲去世时,所有文件都由律师保管。按律,任何人索取都需登记备案。”
“但他拿到了。”佩妮盯着残影消散的位置,“而且是用来交换一瓶毒药。”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夜风拂动窗帘,远处霍格沃茨灯火隐约可见。她摸了摸魔囊,那枚晶片再次震动,比之前更急促,像是某种预警。
斯内普走到她身后,声音低沉:“下一步,是找出谁批准了这些药剂的流出,谁删除了监控,谁让一个心理治疗师变成了毒药中介。”
“还有,”佩妮转身,目光锐利,“谁一直在等着,让我们亲眼看见这一切。”
她取出防护罩中的羊皮纸残片,放在掌心。烧焦的边缘微微卷曲,中央一道符文突然闪了一下,血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半秒,随即恢复死寂。
斯内普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两人魔力交汇,试图压制那丝异常波动。
就在符文即将熄灭的瞬间,一行小字从焦痕底部缓缓渗出,像是用看不见的笔写就:
“她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喊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