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墓口传来沉重脚步声。
托比亚·斯内普站在入口处，手中握着猎刀，衣衫凌乱，双眼布满血丝。他盯着那道虚影，嘴唇剧烈抖动。
“怪物！你还敢出现！”他嘶吼，“你们都疯了！挖坟、烧纸、装神弄鬼——你们要把我也变成你们这样吗！”
艾琳没有动怒。她只是静静看着这个曾经与她共度十年婚姻的男人。
“我没有诅咒你。”她说，“我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求他们放过西弗勒斯。”
托比亚踉跄一步，刀尖指向棺木：“你骗人！你是女巫！你让我的生活变成笑话！邻居说我是被施了魔法才娶你！儿子也不认我！全是你的错！”
“可你从未试过好好说话。”艾琳的声音依旧平静，“你打我，是因为你觉得全世界都在嘲笑你。但你知道吗？真正让你低人一等的，不是魔法，是你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弱。”
托比亚怒吼一声，冲上前去，挥刀砍向羊皮卷。
艾琳抬起手，无形之力将他定在原地。他的身体悬空，四肢无法动弹，唯有眼球疯狂转动。
佩妮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她没有用魔杖，而是直接伸出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你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低声说，“那就全部感受一遍。”
记忆剥离术启动。
三十年的沉默、忍耐、深夜独自擦拭伤口、偷偷记录药方以防失传、一次次在丈夫醉酒后护住儿子房门……所有压抑的情感化作纯白光流，涌入托比亚脑海。
他双膝重重砸在地上，头颅低垂，肩膀剧烈颤抖。片刻后，他开始喃喃自语。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只剩呜咽。
远处传来脚步声，魔法部人员赶到现场。两名稽查员上前，准备将托比亚带走。
佩妮收回手，转身看向艾琳。
“该走了。”她轻声道。
艾琳点点头，目光落在斯内普身上。她伸出手，虚影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
“活下去。”她说，“别替我恨任何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光影渐淡，最后一缕光芒飘向斯内普胸前的戒指，悄然融入其中。
墓地重归寂静。
佩妮拿起羊皮卷，用特制符布包裹严实，收进内袋。她转头看向斯内普。
他还跪在原地，额头抵着冰冷石碑，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许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清晰可闻。
“母亲。”
天边泛起一丝灰白，晨光尚未降临。
佩妮伸出手，搭在他肩上。他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只是慢慢合上了眼睛。
风吹过墓碑，带走了最后一丝余温。
一只乌鸦从枯树上飞起，翅膀拍打声划破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