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目光落在她腹部那道仍未消退的纹路上。“不是害怕。”他走近,单膝跪在床边,手掌贴上她的小腹,“是……不敢相信。”
他的声音极低,几乎被夜风卷走。“我曾以为自己注定孤独终老,在黑暗里腐烂。可你带我走出那条街,让我学会站在光下。现在你又要让我……成为一个父亲?”
佩妮没说话,只是伸手抚上他的脸。他的睫毛颤了一下,没有躲开。
“这不是命运给的。”她说,“是我们挣来的。”
他闭上眼,额头抵住她的掌心。
第二天深夜,天文塔顶无人通行。风从湖面吹来,带着初春的凉意。斯内普独自站在塔沿,手中握着一只暗紫色药瓶,瓶身刻着普林斯家族的旧印。
这是他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张配方——“星引之露”,传说能令魔药之光穿透现实屏障,直抵凡人之眼。他曾发誓永不使用,因它太过显眼,极易引来觊觎。但现在,他不再隐藏。
他拔开瓶塞,将药液倾入空中。魔杖轻点,药液化作银蓝色光丝,在夜幕中勾勒出巨大图腾——两条蛇首相对,身躯交缠成环,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光点。
图案升入云层,缓缓扩散。
伦敦市区,无数麻瓜抬头望天。手机自动弹出推送:“今日奇观:双星绕月,天文爱好者称或为大气折射现象。”可那些亲眼所见的人知道,那不是星星,而是一幅会呼吸的画。
对角巷一家咖啡馆里,一个孩子指着天空喊:“妈妈,那像不像两个人抱在一起?”
而在霍格沃茨某间塔楼窗前,佩妮披着披肩站立,手抚腹部。她能感觉到那道纹路比白天更亮了些,仿佛在呼应远方的光芒。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斯内普走到她身边,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你不怕他们知道?”她问。
“怕。”他看着夜空,“但我更怕它出生时,这个世界仍充满谎言。”
她靠进他怀里,两人静静望着那幅渐渐淡去的星图。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轻声说:“它动了。”
斯内普立刻低头。
她的手掌正覆在小腹上,眉头微蹙,像是惊讶,又像是确认。那道纹路正在缓慢旋转,由横向转为竖直,如同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不是动。”她摇头,“是……醒来。”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魔力悄然探入。刹那间,他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回流——不属于佩妮,也不属于他,却与双生咒文同频共振。
那是另一个心跳。
远处,最后一缕星图消散在云层边缘。风穿过塔楼缝隙,吹起她的发丝。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照见那道纹路正一圈圈扩散,如涟漪,如呼吸,如某种古老誓约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