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她抬眼看他,“第一份证据是残片,第二份是记忆。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个完整的、无法否认的实物——能证明‘纯血之影’正在策划大规模操控的装置本身。”
他沉默片刻,点头。
“我来安排路线。”他说,“走地下暗渠最安全,出口离码头不到两百步。”
“什么时候行动?”
“今晚。月相晦暗,湖面能见度最低。”
佩妮收起地图和册子,贴身放好。她摸了摸胸口的铅盒,金属牌仍在,温度与心跳同步。
走廊尽头传来轻微响动,是守卫雕像移动关节的声音。两人立刻静立原地,等那石像转过身后才继续前行。
“你还记得昨夜你说的话吗?”西弗勒斯忽然开口。
她知道他在指什么。
“我说过,下次进地窖不要单独行动。”她看着前方,“现在换成你了。今晚不是巡查魔药材料,也不是分析残件。这是正面拦截。”
“所以你要我留在后方?”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利。
“我不是命令你。”她说,“我是告诉你,如果出了事,还有人能继续追查下去。”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抬手,解下颈间一条细链。上面挂着一枚银质药匙,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将链子递给她。
“拿着。”他说,“如果你觉得我该活着回来完成后续调查,那就替我保管它。”
佩妮没接。
“我不需要信物来判断你的生死。”她直视他眼睛,“我要你亲口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不准做那种蠢事。”
他垂眸,手指收紧又松开。
“我答应你。”最终,他将链子收回衣内。
她这才点头。
两人走到主楼岔路口,分别朝不同方向走去。她要去整理系统过往任务日志,看是否还有隐藏线索被忽略;他则前往魔药准备室,检查追踪药剂的稳定性。
刚迈出几步,佩妮忽然回头。
“西弗勒斯。”
他停下。
“码头那边……可能会有陷阱。”
“我知道。”
“那你记住——”她声音压低,“别让他们有机会说出‘你早就该死’这种话。”
他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笑,又像只是呼吸的起伏。
“你也一样。”
她转身离去。
西弗勒斯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抬手抚过衣襟内侧的链子,确认它仍在。
然后他走向准备室,推开沉重木门。
桌上,一瓶深绿色药剂正在缓慢冒泡。标签写着:追踪型魔力感应剂,适配北方矿区波段。
他拿起滴管,开始测试浓度。
窗外,风掠过塔楼檐角,吹动一片枯叶撞上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