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转过身。
两人目光相接。
“你会成为食死徒。”她说得很平静，“你会效忠黑魔王，会在莉莉死后痛苦一生，最后死在一座阴冷的宅邸里，连一句完整的遗言都没能留下。”
“而你改变了这一切。”他盯着她，“所以别问我命运是否该被干预。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有‘选择’的机会。”
房间里安静下来。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了窗帘的一角。远处钟楼敲响了午夜的第一声。
佩妮缓缓抬手，指尖轻轻落在他胸前的护符上。那枚红玉此刻微微发热，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不是神。”她说，“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出身就被定义结局。”
“你也不是在扮演救世主。”斯内普握住她的手腕，没有用力，只是稳稳地托住，“你是在建立一个规则——谁都能活下去的规则。”
她望着他，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然后她转身再次面向窗外。
东方天际仍是一片墨色，但星群已经开始淡去。黎明前最暗的时刻正在过去。
斯内普没有回到角落，而是留在她身旁，与她一同望着夜空。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可在这片寂静中，某种东西正在悄然成型——不是誓言，也不是承诺，而是一种更深的共鸣。像两股魔力在无形中交汇，彼此支撑，彼此确认。
十年前那个雨夜的选择，如今已化作不可逆转的轨迹。
不知过了多久，佩妮忽然伸手入怀，取出一枚银色徽章。那是她唯一的物理密钥，表面刻着一行极小的文字：**第一课，第一个学生，第一个信念。**
她摩挲着那行字，动作缓慢。
斯内普看见了，却没有问。
他知道那是哪一天。
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真正开始的地方。
她将徽章重新收好，手指从衣袋抽出时，带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被反复打开过许多次。
她展开它，只看了一眼，便递给了他。
纸上没有名字，只有一行手写的小字：**只要你还在发光，我就不会退回阴影。**
斯内普盯着那句话，眼神微微震动。
这是他五年前写给她的，夹在一本魔药笔记里。他以为她早就忘了。
佩妮看着他，轻声说：“我一直带着它。每次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看一眼。”
斯内普喉结动了动，终是将纸条折好，放回她手中。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两人就这样站着，一前一后，一手相叠，目光投向窗外渐变的天色。
风更大了些，吹起了她的长袍下摆，也拂动了他额前的黑发。
远处钟楼传来第二声鸣响。
离天亮还有五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