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抬起右手,轻轻摩挲戒指内侧。那里有一道细小刻痕,是早年练习联合咒语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它微温,像是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波动。
斯内普也察觉到了。
他没有动,只是注视着她。
“他们在看。”他说。
“我知道。”她点头,“所以我才要把这一切演得更真一点。”
她重新调出通讯日志,翻到一条未标记的加密记录,手指悬停片刻,随即删除。这个动作极快,几乎无人能察觉,但她知道,敌人一定在追踪这类细节。
删掉的不是信息,而是干扰项。
真正的陷阱,从来不在明面上。
她靠回椅背,闭眼三秒,再睁开时,眼神已彻底冷静。
“接下来,轮到我们设局了。”
斯内普从腰囊取出一瓶新配制的药剂,倒入分析阵中。液体如墨汁般铺展,显现出敌方可能的心理盲区——过度谨慎者往往会在关键时刻选择保守,而保守意味着被动。
“他们会等一个‘确凿证据’。”他说。
“那就给他们一个。”她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原本贴在公告栏上的防御调度表,撕成两半,随手扔进回收符文槽。纸张瞬间化为灰烬。
接着,她在空白板面上写下新的指令:“南塔进入紧急维护状态,所有非必要人员撤离。”
字迹清晰,位置醒目。
她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然后,她对着监控水晶轻声下令:“通知地下通道组,准备接应。”
斯内普看着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忽然明白了她的意图。
她不是在隐瞒计划,她是在展示计划——一个虚假的、完整的、逻辑严密的计划。敌人越是看得清楚,就越容易陷入她编织的认知牢笼。
这才是真正的心理博弈。
她不再试图隐藏什么,因为她知道,最危险的谎言,往往藏在真相的影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指挥室内只剩下轻微的符文流转声。佩妮坐在主控位,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看似放松,实则每一根神经都在感知系统的反馈。
半小时后,系统警报轻微震动了一下。
她立即睁眼。
屏幕上,敌方大本营的能量场出现第三次异常波动——持续时间长达十七秒,特征表现为高强度焦虑与决策冲突并存。
“他在开会。”她低声道,“而且,意见不统一。”
斯内普走近一步:“下一步?”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调出地下水道的实时热感图。某段管道壁温依旧偏高,像是有人近期频繁进出。她默默记下坐标,暂未声张。
“让他们再等等。”她说,“等他们自己说服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伸手,在战术板真实路线的起点画了个极小的圈。触感分明,只有他们两人认得。
然后,她按下全域广播键,声音平稳:“全体注意,南塔区域即将断电检修,无关人员请勿靠近。”
广播结束后,她松开按键,指尖残留着一丝凉意。
斯内普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颈侧那一缕垂落的黑发上。他知道,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而她,已经落下了第一颗子。
血液顺着她的指节滑下,滴在控制台边缘,晕开一小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