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指尖还停留在系统界面边缘,那条红色警报数据尚未完全褪去。她没有眨眼,瞳孔倒映着光幕上跳动的坐标——西北方山脊线,魔力聚集点持续增强,移动轨迹呈扇形扩散,速度远超常规施法行进。
“不是诱饵。”她低声说,声音不带起伏,“是主力。”
斯内普立刻转向她,脚步未动,肩线却已绷紧。他的目光掠过她面前悬浮的魔法投影,那些波动频率在他眼中迅速拆解成可分析的结构。他没有追问真假,也没有质疑判断依据。多年并肩作战教会他一件事:当佩妮用这种语调说话时,质疑只会浪费时间。
“他们放弃了塔群伪装。”他说,“从一开始就在等我们出击。”
佩妮点头,手指划过空中,将扫描范围扩大至周边三公里。系统响应极快,知识转化模块自动加载现代追踪逻辑,生成动态波段图谱。一道淡蓝色的追踪网缓缓铺开,锁定西北方向的每一丝魔力扰动。敌方行动并非无序推进,而是有节奏地压缩阵型,像一张正在收拢的网。
“他们在逼我们改变部署。”她收回手,戒指表面微微发烫,“原计划不能再用。”
斯内普沉默两秒,随即开口:“北侧地下水道仍可通行。若敌军重心转移,旧通道反而可能成为突袭缺口。”
佩妮看了他一眼。这提议冷静得近乎冷酷,但正是此刻最需要的清醒。她立即调出地形图,叠加水流走向与魔力渗透层。地下水道深处确实存在一段未被标记的支脉,直通山脊背面的岩层裂隙。那里地势隐蔽,上方覆盖厚重石岩,能屏蔽大部分探测咒。
“你打算让佯攻组改道?”她问。
“不只是改道。”他声音压低,“让他们提前进入,埋设震荡符文。一旦敌军全数压上,地下震动会扰乱他们的施法节奏。”
佩妮没立刻回应。她在脑中推演整个过程:前线暂缓推进,佯攻组秘密转移,主队重新定位;同时后方必须维持通讯稳定,防止反派察觉异常。每一步都需精确到分钟,稍有延迟就可能暴露意图。
她抬起左手,轻轻摩挲戒指上的螺旋纹路。这不是习惯动作,而是确认连接状态的方式。只要这枚戒指还在发光,她和斯内普之间的魔力共鸣就不会中断。这也是她敢于冒险调整战术的底气。
“启动应急协议。”她说,“一级待命状态延长二十分钟,各梯队暂停能量充能,等待新坐标同步。”
话音落下,系统广播权限开启。一段加密指令以共振波形式传入每位队员的护盾核心。没有声音,没有文字,只有一道短暂的脉冲信号——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变阵”暗号。
斯内普已经转身走向支援区。他的步伐依旧平稳,但袖口微颤了一下。佩妮知道他在想什么。每一次临时更改计划,都意味着有人要承担额外风险。尤其是那些原本负责诱敌的队员,现在不仅要深入敌后,还要在毫无掩护的情况下完成布阵。
她没有叫住他。
因为她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代价。
但她也清楚,他从不会退。
几分钟后,斯内普返回,手中多了一个银色药盒。盒面刻着细密符文,内部温度恒定,专用于保存高活性魔药制剂。他打开盒子,取出三支深蓝色凝剂,交到她手中。
“这是最新配比。”他说,“能在高强度对抗中维持魔力输出稳定,副作用降到最低。”
佩妮接过,逐一检查封口密封性。她知道这些药剂来之不易。斯内普熬了整整一夜,反复测试浓度与反应阈值,只为确保每一个服用者都能在极限状态下保持清醒。
“分发下去。”她下令,“所有一线人员每人一支,注射时间定在出击前十分钟。”
斯内普点头,正要离开,却被她叫住。
“你也得用。”
他顿住,没有回头。
“我不需要。”
“这不是商量。”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你是指挥链核心,不是消耗品。如果你倒下,整个体系都会崩。”
他终于转过身,黑眸直视她。那眼神里没有争辩,也没有情绪波动,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平静。
“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极限。”
“可我不是。”她说,“所以我不会让你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