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防线的光壁再次波动,比刚才更轻,像水面上掠过的一丝涟漪。佩妮没有回头,只是将指尖缓缓从耳坠移开,掌心已沁出一层薄汗。她低声下令:“把刚才那三次波动的数据调出来,叠加震波日志,我要看频率变化曲线。”
身侧控制台前的学员迅速操作,几块浮空水晶板亮起,密密麻麻的波形线交错滚动。佩妮凝神扫过,目光停在其中一条低频震荡上——它不随攻击节奏起伏,却在每次敌军施法前半秒悄然抬升,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前置。
“不对。”她喃喃,“这不是攻击余波,是反馈。”
斯内普从高台另一侧走来,脚步无声。他看了一眼数据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压。“他们在接收指令,不是自主作战。”
佩妮点头,闭眼默念系统口令。眼前瞬间浮现半透明界面,战斗回放自动加载,时间轴上标注着数十个能量峰值点。她手势一划,调出“魔力来源追踪”模块。系统开始分析,数秒后,一条淡红色虚线自敌阵后方延伸而出,穿过地底,最终指向西北方向一片山谷凹地。
“果然。”她睁眼,“他们的魔力供给不在前线,而是在那里——一个固定节点。”
斯内普俯身靠近沙盘投影,指尖落在那片区域。“地形封闭,背靠岩脉,适合埋设长效供能装置。但……他们怎么确保传输稳定?地下晶脉本就易受干扰。”
佩妮嘴角微扬,意念再动,启动知识转化功能。脑海中现代物理模型迅速重构为魔法可识别的结构图示——能量守恒定律化作“魔力闭环拓扑”,输配电网络转译成“咒流导引路径”。她一边解释,一边在空中虚画几笔,一道光影浮现,清晰勾勒出一条由深地晶簇构成的能量通道,末端连接着一座多层嵌套的黑魔法阵列。
“他们用的是‘共振传导’。”她说,“先在一个稳定节点激发高纯度魔力,再通过地下天然晶脉放大并定向输送。前线施法者只是终端接收者,真正核心在源头。”
斯内普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也就是说,只要毁掉那个供能点,整条战线的高阶咒语都会失效。”
“不只是失效。”佩妮目光锐利,“那种阵列一旦断供,反噬会顺着导引链倒灌。如果设计精密,甚至能让他们自己的人互相误伤。”
斯内普抬眼看她,眸底闪过一丝冷光。“他们会设防。”
“当然。”她转身走向指挥台,取出一枚暗金色记忆水晶,轻轻按进主控槽。沙盘随之更新,新增一圈环形警戒标记。“但我们有优势——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这条链路。”
她顿了顿,手指轻敲台面。“正面强攻不行,对方通讯频段切换太频繁,说明具备反侦察能力。派大队人马容易暴露意图,反而打草惊蛇。”
“那就只能潜入。”斯内普接道。
“对。”她抬眼看他,“我亲自去。”
空气微微一滞。斯内普没说话,只是右手缓缓覆上腰间魔药袋,指节在布料下略紧。
佩妮察觉他的沉默,转而一笑:“你不用反对。留守的人必须是你——整个防线的调度、应急支援、还有……万一我那边出了问题,得有人立刻切断共鸣链接,防止魔力反噬牵连你。”
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你知道那地方八成是陷阱。”
“我知道。”她点头,“可正因为是陷阱,他们才会放松对真实防御的警惕。谁会想到,我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摸清他们的供能逻辑?”
她伸手取下左耳的符文水晶耳坠,轻轻捏碎。流光渗入地面,触发一道隐形结界,将指挥室与外界隔绝。随即,她从系统快捷栏中调出两件物品:一件灰白色斗篷,表面如雾流动;一张薄如蝉翼的银色贴片。
“静默斗篷,屏蔽魔力波动和声纹痕迹。”她边说边披上斗篷,身影顿时模糊了一瞬,“反追踪贴片,贴在皮肤上能混淆定位咒的扫描频率。都是用积分刚换的,还没试过实战效果。”
斯内普盯着她,忽然抬手,从颈间取下一枚黑色细链,链坠是一颗微型水晶瓶,内里封存着幽蓝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