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透明胶带争取到的宝贵时间，“北极熊号”沿着维度能量衰减的轨迹反向追踪。
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越是靠近源头，空间结构越发稀薄如同蝉翼，甚至能听到壁垒之外那“虚无之海”中传来的、令人心智动摇的诡异低语！
伊万诺夫死死捂住耳朵，脸色惨白：“爹！这声音……好像在叫我跳进去！”
林凡默默从工具包掏出一个……老式半导体收音机，拧动旋钮，一阵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瞬间盖过了所有低语！
凭借着那卷神奇透明胶带争取到的短暂稳定期，“北极熊号”如同逆流而上的侦查艇，沿着导致维度壁垒异常稀薄的能量衰减轨迹，小心翼翼地向着源头方向探索。
越往深处航行，周围的景象就越是令人不安。原本坚实的空间结构，在这里变得如同被反复拉扯的糖稀，稀薄而透明，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破裂。透过这层脆弱的“薄膜”，外面那吞噬一切的“虚无之海”显得更加清晰，那纯粹的、连“空无”这个概念都无法形容的绝对终结，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更可怕的是，一种无形的、直接作用于意识深处的低语，开始透过越来越薄的壁垒，渗透进来！
那并非任何已知语言，而是一种混合了无尽空虚、终极诱惑、以及存在本身荒谬感的诡异波动。它不刺耳，却如同最粘稠的沼泽，缠绕着每一个听到它的意识，悄声诉说着“放下一切”、“融入虚无”、“回归永恒宁静”的可怕蛊惑！
“呃啊……”伊万诺夫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硕大的熊脸上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爹……这鬼声音……它……它好像在叫我名字！让我……让我把战舰开出去……跳进那片‘海’里！太邪门了！”
他带来的那几个“清洁工”更是状况不佳，有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喃喃自语着要向那片虚无献祭自己；有的则蜷缩在角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低语，比噩梦工厂的精神污染更加直接，更加本质，直指存在与虚无的终极矛盾！
林凡站在舰桥，同样承受着这无形低语的冲击。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却依旧清明。他能感觉到，这低语不仅仅是干扰，它本身就在持续不断地侵蚀着维度壁垒的结构，加速着现实的瓦解！
“噪音污染……”
林凡低声自语，眼神锐利。
“而且是最恶劣的那种。”
他没有试图用能量去屏蔽，也没有去封闭听觉——他知道，这种层级的低语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质的，物理隔绝效果有限。
他再次将手伸进了工具包。
这一次，他掏出来的东西，让痛苦抵抗着低语的伊万诺夫都愣了一下——一个巴掌大小、塑料外壳、带着一根可伸缩天线的——老式半导体收音机！看那款式，简直是地球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文物！
“爹……这……这收音机……”伊万诺夫的声音因为抵抗低语而有些颤抖，“能……能收到啥信号啊？难不成……还能跟外面那鬼东西……喊话？”
林凡没有解释，只是熟练地打开收音机后盖，装上两节看起来也很复古的电池（天知道他那工具包里为啥连这都有），然后“啪”地一声推上了开关！
滋啦……滋啦……
一阵电流的白噪音响起。
林凡不慌不忙，开始缓缓拧动调频旋钮。
收音机的指针在刻度盘上划过，掠过了一片片充满干扰杂音的频率。外面的虚无低语似乎变得更加躁动，仿佛在嘲笑这徒劳的举动。
然而，当林凡将指针精准地调到一个特定的、看似空白的频率时——
嗡！
收音机机身微微一震！那根小小的伸缩天线顶端，竟猛然爆发出了一圈柔和却无比坚定的金色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