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生怒极反笑,猛地一拍桌子:“何主席!你一口一个‘黄口小儿’!当年委座黄埔建军,统帅群伦时,几何年岁?!北伐之时,多少名将崭露头角,岂是论资排辈熬出来的?!
是真金就不怕火炼!顾靖澜能以二十五岁之龄,指挥杂牌兵团打出震古烁今的淮阴大捷,这就是最大的能力证明!压不住部队?指挥不动?笑话!能打胜仗的将领,士兵自然心悦诚服,甘效死命!
怕就怕有些部队,山头林立,只听‘老长官’的,不听中央号令,视国难如无物,那才是真正的祸患根源!”
一直沉默的刘经扶,慢悠悠地开了口,话里话外也透着对年龄的顾虑:“诸位,诸位,莫要伤了和气。顾军长战功赫赫,年纪轻轻便有此成就,前途无量,升官发财,理所应当嘛!
不过嘛,毕竟年轻气盛,我看呐,不如这样,先给个大大的勋章,再赏一笔丰厚的奖金,让他风风光光回武昌来,进陆军大学将官班深造个一年半载,镀镀金,学学大兵团指挥的精髓。
也磨磨性子,等毕业了,再委以重任,岂不两全其美?既能彰显蓝党恩典,又能让他系统学习,夯实基础,日后方能担当大任。”
“进陆大深造?磨性子?”白生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讥讽,“刘长官真是好主意!
让一个二十五岁、刚刚在实战中指挥十万大军、全歼敌三个甲种师团的统帅,放下枪杆子,回后方去听那些纸上谈兵的教官讲大兵团作战?还要磨掉他战场杀伐的锐气?
这简直是把下山猛虎关进学堂,把出鞘宝剑藏入书房!前线将士在流血牺牲,正需要靖澜这样锐气逼人的帅才去力挽狂澜,你们却想着让他回来‘镀金’、‘磨性子’?
是怕他少年英杰的光芒太盛,照得某些人无所遁形吗?!”
“白健生!你太过分了!”
“白副总长!慎言!你这是指桑骂槐!”
“诽谤!我告你诽谤啊!”
何之之、何芸樵、刘经扶等人几乎同时拍案而起,怒目而视,脸红脖子粗地厉声指责。中央系的部分将领也面露尴尬或不满。
会议室里指责声、辩解声、怒斥声响成一片,唾沫横飞,桌子被拍得砰砰作响。往日道貌岸然的蓝党要员们,为了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前线将领的升迁问题,争吵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