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顾靖澜那辆庞大的黑色奔驰770k几乎成了军医院门口固定的风景。
他有时在警卫簇拥下径直走向五楼医护休息室,找到正在整理纱布卷或清点药品的林昭微,随意聊上几句福省的天气或者街上新开的铺子;
更多的时候,他穿着那身笔挺的黄绿色呢料将官服,独自一人或带着副官,慢悠悠地在医院里穿行。
他的脚步踏过一楼人声鼎沸的挂号大厅,在弥漫着药味和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踱步,目光扫过挤满长椅的候诊病人,甚至停在药房窗口外,看着司药员隔着铁栅栏报出药价、病人小心翼翼地数出铜板。
他也会在伤员病房外稍作停留,隔着玻璃窗看几眼里面缠着绷带的士兵。他的身影出现在外科、内科、药库,甚至后勤堆放杂物的小院门口,引得路过的医生护士纷纷侧目,却又不敢上前打扰。
这种过于频繁、目的不明的出现,终于让林昭微察觉到了异常。这天晚上,她刚把一摞叠好的纱布放进柜子,转身就看到顾靖澜又踱到了休息室门口张望。林昭微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到他面前,微微蹙起眉头,声音带着不解:
“顾靖澜,你一个军长,手底下管着十几万人的队伍,怎么这两天跟没事人似的?天天往医院里一扎,东看看西瞧瞧,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顾靖澜被她问得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走廊两端,几个护士推着推车匆匆走过,不远处一个拄拐的伤兵正在费力地下楼梯。
他伸手,轻轻抓住林昭微的胳膊肘,低声说:“跟我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拉离了休息室门口,一直走到这条走廊尽头一个无人的拐角处。
这里靠近楼梯间,再加上天色昏暗,几乎没有光线。墙角堆放着几个闲置的担架架子和空药箱,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确认四下无人后,顾靖澜才松开手,压低了嗓子,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昭微,不是我不想做事。我在做大事!”林昭微揉了揉被他抓过的胳膊,狐疑地盯着他:“大事?这军医院里,还能有什么事情比你一个军长的军务还要大的?”
顾靖澜再次警惕地侧头,耳朵似乎捕捉着楼梯间里任何细微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才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我跟你说,你也帮我多留意留意!”
他盯着林昭微的眼睛,“看看这医院里,有没有行为举止特别怪异的?有没有鬼鬼祟祟、行踪可疑的?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啊,是替小鬼子那边做事的!我们有情报,”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军医院里有‘鬼’!”
林昭微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微微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顾靖澜?你还会做情报工作?”她下意识地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顾靖澜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加凝重:
“你这叫什么话!我虽然不会搞密码搞电台,但我会看人啊!虽然我现在还没确定是谁,”他凑近了一点,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但我想,有没有可能是……高医生?或者山田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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