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殖土下可能是沼泽。” 宋功辰甩开他的手,却在迈出半步后果真陷进及膝深的泥浆,惊得一群亮蓝色的飞虫从泥沼里腾空而起。
“你的感觉会欺骗你的!”倩倩的声音在宋功辰的背后响起。
当他们终于在岩壁下找到那处渗水点时,月亮已经爬上树梢。倩倩用折叠杯接住岩壁渗出的水流,透明液体里游动着细小的红色幼虫。
“你们看看这水里有多少生命存在”宋功辰一副松弛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他在参加一项正在时刻转播,生存竞赛类的节目。
“需要过滤。” 杨佳奇从背包取出滤水器,金属滤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宋功辰却直接掬起一捧水喝下去,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疯了?” 倩倩的声音陡然拔高,“水里可能有寄生虫卵。” 宋功辰抹了把嘴:
“再过十个小时没水喝,我们都会变成寄生虫的养料。” 争执间,杨佳奇已经将过滤好的水递过来,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滴在倩倩手背上,凉得心里都发紧。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看似隐蔽,又适合搭建的地方,三人停了下来。找到搭建庇护所的材料就花费了很两个小时,搭建永久性庇护所花了三个小时。
他们选择在背风的岩壁下挖排水沟,宋功辰负责加固用树干搭建的框架,杨佳奇将防水布铺成倾斜的屋顶,倩倩则在周围撒上刺鼻的驱虫粉。
当最后一根藤蔓被系紧时,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像是有什么大型动物正在靠近。三个人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凝神仔细聆听,等了好长时间却没发现任何。
谨慎起见杨佳奇熄灭营火,三个人蜷缩在狭小的庇护所里屏住呼吸。黑暗中,倩倩能听见宋功辰牙齿打颤的声音 —— 这个貌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此刻正死死攥着她的衣角。
某种沉重的呼吸声在十米外徘徊,伴随着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听得三个人偷拍发麻,却不敢探头观望,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渐渐远去。
黎明时分,宋功辰突然捂住肚子蜷缩起来。他额头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额发,脸色在晨光中白得像纸。
“我就说不能喝生水,现在可好......” 倩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她翻出急救包里的止泻药,却发现铝箔包装早已被雨水泡软。杨佳奇突然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折叠铲:
“我去采止泻草,你们在这里等着。”
“你居然认识什么是止泻草?”宋功辰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还在逗趣的说话
倩倩看着杨佳奇消失在密林深处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痛苦呻吟的宋功辰,突然意识到背包侧面的信号弹还在。
但她很快将这个念头按下去 —— 距离挑战结束还有 19 小时,如果现在放弃,之前的所有坚持都将毫无意义。
当杨佳奇捧着一把墨绿色药草回来时,裤腿上撕开了道长长的口子,血珠正顺着小腿往下滴。
“嚼碎敷在肚子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倩倩这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两道平行的抓痕,像是被某种野兽抓伤的,倩倩赶忙取出药粉撒在杨佳奇的伤口上。
宋功辰的状况在两小时后终于好转。三人继续往预定集合点行进时,倩倩注意到杨佳奇总是走在最外侧,握着砍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冠缝隙洒下来,在他后背织成一张晃动的光斑网。
最后三公里路程异常顺利。当他们看到第一个回合终点处飘扬的橙色旗帜时,宋功辰突然蹲在地上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杨佳奇的背包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倩倩这才发现他的嘴唇一直在微微颤抖。
计时员举起秒表的瞬间,倩倩的目光越过人群,看见杨佳奇正在用碘伏擦拭手臂的伤口。宋功辰凑过去拍他的肩膀,被他笑着躲开。
远处的山风卷着松涛声涌来,带着阳光和泥土混合的气息,倩倩突然想起昨夜在庇护所里,宋功辰说的那句梦话 —— 他说他其实恐高,却总在攀岩时走在最前面。
收队时,倩倩最后一个离开营地。她回头望了眼那片逐渐隐入暮色的原始森林,突然明白有些地图上没有标注的路线,才是真正的生路。不过在接下来会不会遇到更难以想象的道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