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等了你们三千年。” 他猛地转头，看见杨佳奇的瞳孔里映着旋转的星云，他的嘴角浮现出与爷爷相同的梨涡。控制台自动打印出一张照片，1969 年阿波罗登月时，宇航员背后的月球阴影里，藏着同样的飞船。
脉冲频率渐渐回落，星云重新染上玫瑰色。宋功辰摸出脖子上的吊坠，那是妈妈给他留下的，此刻正发出与星云同步的微光。
杨佳奇突然指着舷窗外，无数个透明的身影正从飞船旁飘过，他们有着人类的轮廓，却长着星辰组成的眼眸。
“他们是第一代星际移民。” 宋功辰突然读懂了那些身影传递的信息，
“在冰河世纪前就离开了地球，把文明种子撒向宇宙。” 他看着杨佳奇手腕上的腕表，秒针已经恢复正常，却在表盘里映出仙女座的星图。
返航途中，地面指挥中心发来措辞严厉的质询。“你们是不是蓄意偏离航线？快点回到正确航线，抵达目的地。”
宋功辰点开加密频道，把自动生成的星图传了过去，接收人一栏填着 “星际考古研究所”。杨佳奇突然轻笑出声，他指着舷窗外掠过的流星，那些拖着长尾的光点，正在组成螺旋状的欢迎队列。
当 “展翼三号” 穿过大气层时，宋功辰摸出那张 1969 年的照片，背面用俄语写着一行小字：
“我们终将重逢在星辰大海。” 宋功辰在日志里写下最后一行：“宇宙不是冰冷的荒漠，是无数文明编织的温暖蛛网。当我们敢于偏离航线时，才能触到真正的星辰。”
控制台突然弹出新的任务提示，发送者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坐标，指向灶神星北极的冰层之下。
当 “展翼三号” 的舷窗被铁锈色光晕浸透时，宋功辰正用拇指摩挲着控制台上的平板。导航系统突然发出怪异的鸣叫声，原本平稳的下降轨迹像被无形的手攥住，飞船在星尘湍流中剧烈震颤。
“距离灶神星表面 700 公里，检测到异常磁场波动。”ai 的电子音带着罕见的颤音。杨佳奇扯开安全带扑向观测台，只见那颗太阳系最大的小行星正在视野里膨胀。
赤道上那道贯穿南北的巨大疤痕，那是雷亚西尔维亚盆地，如同被巨斧劈开的伤口，此刻正溢出淡紫色的电离云。
登陆舱擦过环形山群时，宋功辰看见岩壁上嵌着螺旋状的金属结晶，在恒星照耀下折射出不属于自然形成的几何光斑。
舱体与大气层摩擦产生的火焰突然熄灭，仪表盘所有指针疯狂倒转，耳边响起细碎的嗡鸣，像是无数根琴弦在同时振动。
“接触倒计时 10 秒。” 当飞船开始登陆时，起落架撞上松软的赤铁矿砂，宋功辰注意到地面并非想象中死寂。
那些被探测器判定为 “玄武岩柱状节理” 的构造，实际上是排列整齐的六边形柱体，柱面布满指甲盖大小的凹坑，每个凹坑都精确对应着地球历法的某个闰年。
头盔通讯器突然接入一段杂音，沙沙声中隐约能辨出三拍子的韵律。宋功辰蹲下身触摸最近的柱体，指尖传来脉搏般的温热。
这时，盆地深处的电离云开始旋转，在赭红色地表投下不断变形的影子，宛如无数只舞动的手。
宋功辰和杨佳奇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被眼前的所看到的震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