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向陛下请罪,愿卸去侍郎之职,替你求一条活路。可新帝疑心重,怕是…… 怕是自身难保了。”
宋功辰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父亲一生谨小慎微,当年他要参与夺嫡时,父亲就曾劝过他:
“朝堂如棋局,我们宋家只是过河卒,成不了将帅。” 可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建功立业,根本没听进去。如今父亲为了护他,竟要舍弃半生功名,甚至可能赔上性命。
宋功辰听着屋外的雨滴落下的声音,仔细端详父亲宋大人那张苍老的面庞,这里是他生长了二十年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吃人的牢笼。
他想起阿福倒在血泊里的模样,想起八皇子被押入大牢时的眼神,他是一个比较费侍卫的主人,就是因为想暗杀他的对手太多了。
“父亲大人,恕孩儿不孝,不能听您的话。”
宋功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眼神里没了往日的骄纵,只剩决绝。
“太子能杀八皇子的党羽,自然也能杀我。可我若逃了,他只会更肆无忌惮,说不定哪天还会对父亲下手。我留在这里,不是要硬碰硬,是要找出那些躲在暗处的杀手,找出太子构陷八皇子的证据 —— 我要让他知道,八皇子党羽,不是那么好杀的。”
宋大人听到宋功辰的话,眼中的光暗淡下来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水多深吗?非要让咱们全家都为你陪葬吗?”
“父亲大人,今天长公主宣我进宫,原本要取消我和郡主的婚约,可是你不知道皇帝却下了口谕让我和郡主早日成婚,另外我已经被枢密处杨副使召入麾下成为暗使,一切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与太子一党周旋。毕竟他现在还是太子,不是皇帝。”
宋大人饶是听着宋功辰如是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可是依旧沉重的话道:
“可是儿呀,即使这样,你也是前路艰难,那长公主一向精明狡黠,她又怎么舍得让她的女儿受你的牵连。”
“父亲大人,你要相信孩儿从今往后,小心行事,不再以身犯险,不再连累宋家。”一边说,一边麻利的双膝下跪并叩首。
宋大人听了宋功辰这通声情并茂的慷慨陈词之后,心终于柔软了下来,他扶起宋功辰,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答应你,不过你可千万小心,别再给宋家惹事招非了。”宋功辰再次叩首表示接受父亲的提议。
宋功辰走出议事堂,心中暗想:之前这个宋公子可真够能作的,把宋家搞得鸡飞狗跳的,居然让自己的中书侍郎爸爸,被迫要辞官了。
别说了,他不但是给送家挖了个大坑,还给穿过来的自己也挖了个大坑,都说富二代、官二代坑爹,这回可是赶上一个现形。
不过看这个宋大人是真的爱他这个儿子,居然不惜辞官舍命,虽然我宋功辰穿过来,可是绝不能让宋家因此犯险,一定让宋家摆脱现在这个局面。
宋功辰暗暗下了决心。他忽然在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这个时空的爸爸宋大人的父爱。难道穿过来是让来弥补那个时空他所有缺失的?
若是如是,他就更要好好的在这个时空里,成为那个守护宋府的,保家人平安的嫡长子宋功辰,而非之前那个只管坑爹,一意孤行,没事瞎掺和皇家立嗣的宋公子。
这一天天的比打仗都累,宋功辰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想坐下缓缓蹦了一天的神经,就听见有人暗扣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