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带着几分惊喜道:“找到了归途镜了?”
“找到了,归途镜显现的时候,就是我们回去过去的时候。”杨佳奇面带坚定的对倩倩话道。
中秋夜的月光被铅灰色云层遮蔽,东宫凝贤殿的窗棂缝里漏出几缕摇曳的烛火,像一头蛰伏的兽眼。太子赵宗常烦躁地踱过金砖地面,玄色锦袍上的五爪金龙在烛光下忽明忽暗,殿内弥漫着龙涎香与冷汗混合的怪异气味。
“先生当真有万全之策?”他猛地转身,看向阶下静坐的谋士谢苍钟。这位曾辅佐太子多年的谋士正慢条斯理地用银签拨弄烛花,烛火噼啪一声爆出火星,照亮他眼角深刻的皱纹。
谢苍钟抬眼,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殿下可还记得去年重阳围猎,七殿下那柄沾了熊血的匕首?”
他从袖中取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后,一柄镶嵌绿松石的匕首赫然在目,正是七皇子赵锦常的贴身之物。赵宗常瞳孔骤缩,这是去年围猎时谢苍钟“偶然”捡到的,当时他只当是无用之物,此刻才明白老谋深算的谋士早有布局。
“陛下近来常召七殿下入宫议事,又屡屡提及‘立贤’二字,”谢苍钟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若不先发制人,三日后陛下前往天坛祭天之时,便是殿下被废之日。”
他指尖划过匕首锋利的刃口,“祭天礼需净手更衣,届时由卑职安排的死士伪装成侍卫,趁陛下独处时动手,事后将此匕首留在现场。”
赵宗常攥紧了拳头,脸色异常的苍白。他想起五个月前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泣血叮嘱一定要保住太子之位;想起父皇近来看他时日益冷淡的眼神,以及赵锦常在朝堂上越来越高的声望。一股狠戾从心底升起,
太子咬牙道:“先生需要多少人手?东宫卫率尽可调度。”
“万万不可动用东宫之人。”谢苍钟立刻否决,“
卑职已联络好江湖上的‘魔枯帮’,这帮人只认钱不认人,事后自会销声匿迹。关键在于如何让百官相信是七殿下所为。”谢苍钟从怀中取出一卷密函,
“这是卑职伪造的七殿下与北狄的往来信件,言明若助其登基,愿割让云州三城。只需在案发后‘恰好’被禁军搜出,便铁证如山。”
烛光下,赵宗常看着密函上模仿赵锦常的笔迹,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忽然想起幼时赵锦常总跟在他身后叫“大哥”,两人曾在御花园的桃树下祈愿。可如今,那点兄弟情分早已被权力的欲望碾得粉碎。
“还有一事需殿下配合。”谢苍钟的声音打断了太子的思绪,“祭天当日,殿下需全程陪同陛下,让所有人都看到您寸步不离。待陛下遇刺,您需第一时间下令封锁现场,命心腹搜查七殿下府邸。届时朝野震动,太后必然会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力推殿下登基。”
赵宗常点头,手心却全是冷汗。他知道这一步踏出去,便是万劫不复。可父皇近来的身体日渐硬朗,若再等下去,他这个太子随时可能被废。
“先生周密,只是……”太子犹豫片刻,“太后那里?”
太子的脸色暗沉下来,自己的祖母会不会看出破绽,之后那将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