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床底下一块颜色略有不同的地砖上。
他走过去，用脚尖轻轻一撬。
“咔哒。”
地砖翻开，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暗格。
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静静地躺在里面。
谷岩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紧张地看着江屹将包拿了出来，拉开拉链。
几把黑沉沉的手枪，还有几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匣，赫然出现在眼前。
除此之外，还有几包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江屹拿起其中一把手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了一下枪膛。
而谷岩的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另一把。
那是一把改装过的五四式手枪，枪柄上有一道非常显眼的划痕。
谷岩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
就是它！
就是这把枪！
物证科的同事给他看过无数遍照片，这道划痕，他就算烧成灰都认得！
“苏志……”
谷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冲出了房间。
院子里，汪典和韩瑞依旧昏迷不醒。
谷岩的眼中只剩下那个a级通告上印着的，汪典的脸。
“我操你妈的！”
他怒吼一声，冲过去，抡起拳头，一拳又一拳地朝着汪典的脸上、身上狠狠砸去！
“砰！砰！砰！”
沉闷的击打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苏志！”
“你他妈的还我兄弟的命来！”
谷岩疯了一样，拳头、膝盖，对着毫无知觉的汪典疯狂输出着积压在心底的悲愤和怒火。
江屹走出房门，静静地看着他。
他没有立刻上前阻止。
他能理解。
失去战友的痛苦，那种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的心情，他比任何人都懂。
他需要发泄。
直到谷岩的动作开始变缓，拳头上的力道渐渐消失，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江屹才迈步上前，一只手沉稳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谷队。”
“够了。”
谷岩的身体一僵，他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泪水混合着汗水，从他刚毅的脸庞滑落。
“放开我……我要宰了他……为苏志报仇！”
“他必须活着接受审判。”
江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志的仇，要让法律来报。
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江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情绪崩溃的谷岩。
拉到院子角落的一个破旧板凳上，将他死死地按了下去。
“冷静点。”
谷岩坐在凳子上，双手抱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传来。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谷岩深吸几口气，抹了把脸，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云章”。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喂，老云。”
“老谷！你们在哪儿呢？元局让我们开着防爆车过来接驾，你小子可以啊，搞出这么大动静？”电话那头传来云章爽朗的调侃声。
谷岩报上了具体位置，又和云章调侃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和江屹并排坐在院子里的破旧板凳上，静静等待着特警的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