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星云先把石磊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给三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各喂了一颗神秘的丹药,又在其中一个人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接着扶起石磊走出小屋,和云宝在出口碰头。等他们到出口时,看到云宝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苏玉峰。石磊看起来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虚弱,她看着云宝,心里复杂得很。云宝温柔地看着石磊说:“先离开这里吧。” 这句话让石磊放松了不少,眼皮直打架,困得不行。星云很懂事,想让云宝扶着石磊,但云宝微微摇了摇头,星云用赞许的眼神看了看云宝,可能是觉得云宝不趁人之危的做法值得认可,于是继续扶着石磊,跟着云宝往外走。
走了没多远,云宝拦了一辆车,让星云和石磊坐在后排,自己坐在副驾驶。石磊虚弱地靠在星云身上。
星云问云宝:“现在怎么办?”
云宝想了想说:“先安顿好孩子吧。” 然后转身轻声问石磊:“石管事,从昨晚到现在,你家孩子谁在照顾啊?”
石磊艰难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蒋飞说昨天让我妈接走了……”
云宝说:“那你现在要不要再联系一下?你现在需要休息和治疗,可能没法马上照顾孩子。”
石磊说:“也对,我的手机被他们砸了,你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云宝解锁手机屏幕,把手机递给石磊,可石磊越来越虚弱,抬手都费劲,于是星云接过手机,把屏幕放到石磊手边。石磊拨了一个号码,星云把手机放到她耳边。电话响了几声后,石磊开口说:“妈,妈,您现在在哪儿呢?”
就听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孩子啊,你怎么样了啊?这是谁的电话?”
石磊说:“这是我男…… 同事的…… 我手机坏了,借用同事的……”
“咱家外面现在好多人,有警察有军人,说是你出了什么事,来保护的,出什么事了啊……”
“没事没事,就是一个涉密项目,出了点问题,还是那些泄密类的事情……”
“你早就从那个行业离职了啊,怎么还找上你啊……”
“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不是离职了就完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孩子你怎么了,生病了?怎么这么虚弱啊?”
“没啥大问题,就是…… 有点发烧头晕……”
“啊?严重么?吃药了没?”
“吃了……”
“你现在在哪呢?有地方睡会儿么?旁边有人照顾没?”
石磊停顿了一下说:“…… 有,有人照顾…… 那个…… 孩子还好吧?”
“孩子没事,你放心。孩子,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别吓妈妈了……”
“妈您辛苦了,好了,等我回家再说。”
“好,你一定保重身体啊……”说完,石磊挂断电话,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星云轻声问云宝:“现在咋办?”
云宝说:“现在这情况,先去医院吧,到了医院,也能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也有地方休息。”
于是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医院,让值班医生给石磊做了检查。可能是从昨晚被挟持到现在,一直极度紧张,刚才安顿好一些事后放松了下来,整个检查过程中石磊几乎一直睡着。把石磊安排到一个临时床位上后,星云轻声对云宝说:“眼前这个事算是解决了,你那个仿制的机械之心也没用上。” 云宝苦笑了一下说:“你看他们这一波又一波的,蒋家兄弟应该是解决了,但他们背后的势力不会这么轻易就收手的。对了,我正要问你呢,这个机械之心有这么大的价值么?”
星云说:“怎么说呢,就算是再厉害的修仙者,也没法什么事都自己干,比如长途跋涉或者运输大量物资,和凡人一样,也得用一些机械提高效率。要是没有机械之心,任何机械都跟死物一样,不仅没法提高效率,还会带来很多麻烦。比如说飞行灵舟,如果没有机械之心,就必须找个人用灵石操控,这就等于占用了一个人的资源,而且驱动灵舟很耗费灵力,要么不停换人,要么不停加灵石,而且随着灵舟等级提高,需要的人或者灵石的等级也得跟着提升。但要是有了机械之心,飞行灵舟就可以像修仙者一样自动修炼,获得一定的自主意识,有点像凡人界的自动驾驶,给个目的地就能自动航行,途中还能根据路况自动调整飞行。当然,有机械之心的飞行灵舟也有修为高低,修为低的时候飞行距离有限,自主意识也有限,但只要能修炼,随着修为提高,飞行距离会增加,自主意识也会越来越强,这就解决了很多问题。更厉害的是,不只是飞行灵舟,机械之心可以用在任何机械上。”
“那这么说的话,在修仙界,机械之心也算是相当厉害的宝贝了吧?”
“那当然是啊。”
“这种东西,修仙界多吗?”
“这么跟你说吧,你手里的那个,我是第一次见实物,之前都只是在书里看到或者听说过……”
“啊?这么罕见,难怪了。”
“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也可以告诉你了。凡人界有个立空研究所,你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你上家单位么?”
“它隶属于立空联盟,有个兄弟单位叫空乙研究所,三年前我去出差,发现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一个飞船,他们自己叫飞船,应该就是你说的飞行灵舟,我当时就发现,他们好像在研究怎么把这东西在凡人界使用。”
“啊?他们从哪里搞到的飞行灵舟?”
“我也想知道啊…… 不过,我关心的倒不是这件事。”
“那你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凡人界越来越多出现修仙者的踪迹,不是说两边有很严格的界限么?天罚我也见过,但现实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你这么说还真是,尤其是涉及到国家层面,修仙者的参与就越来越明显。今天我和钱多多去见苏玉峰,我发现他就是修仙者,只不过修为比较低,是炼气中期。”
“这还低啊,比我高多了。”
“是啊,谁让你小子不好好修炼,到了要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行了吧?”
云宝叹了口气说:“唉,确实是,要是我修为高,也不会让她受这罪了……” 说完,云宝看向躺在床上的石磊。
星云忽然笑了一下说:“对了,昨天下午我和她聊灵信,侧面跟她透露了和你有牵连的几位女子,她居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对了,之前着急处理这个事了,我正要问你呢,你怎么回事,一下子把这些人聚拢到了一起,这让我很难做,你知道么?”
“可能我跟你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吧,这方面我看得比较开,还是那句话,我不想再这么被动了,必须推你一把,而且就你这种情况,如果不采用一种温和包容的方式,你会更尴尬。”
“但你这也太突然了,我今天中午吓了个半死,差点就逃跑了你知道么?”
星云忽然严肃起来,目光又变得温情,说道:“更重要的是,了解情况的、不了解情况的,都希望你忘记过去,快乐起来,然后接受新的开始……” 云宝知道星云说的是石晶晶,但对于石晶晶,云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忘记过去,于是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星云轻声说:“我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咱们慢慢往前看。对了,前天和石磊聊灵信时,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喜欢你,要不你也试着接受她?” 云宝没接话,只是深吸一口气,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星云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其实…… 我也希望你能接受我……”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湖面,云宝心里泛起暖意,转头看向星云,张了张嘴却没出声。两人目光撞上的瞬间,星云脸颊忽地泛红,低下头捏着衣角,声音发虚:“你、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云宝忽然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下来:“唉,说起来可能有点糊涂…… 但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我好像早就把你放进心里了,只是自己一直没反应过来。”
星云猛地抬头,眼睛亮闪闪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 那是被风吹乱的幸福,也是藏了许久终于落定的安心。
之后的几天,苏玉峰着手处理后续事宜。在和云宝的交流中,两人都清楚事情不会就此了结。苏玉峰好几次邀请云宝辞职加入左卫,可云宝觉得自己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不适合参军,便委婉拒绝了。不过,经过多次合作,苏玉峰和云宝竟成了忘年交,苏玉峰时不时就某些事情询问云宝的意见,这让云宝有些无奈 —— 毕竟之前的事都是被迫卷入的,他骨子里还是喜欢平平淡淡的安稳日子。
没多久,星云告诉云宝,石磊收到了蒋飞签字的离婚协议,顺利办好了离婚手续。那几位朋友特意为石磊办了场庆祝聚餐,只是没请云宝,怕他尴尬。可即便只是听说这事,云宝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成了促成别人离婚的 “罪魁祸首”。
日子总算回归正轨,云宝的身心也难得放松下来。
既然已经和星云提过,云宝便从南黄秘境的藏经阁里取出关于使用机械之心的典籍,每天下班后都潜心研究。可研究了一段时间,结论却让他犯了难:不管是深入了解还是尝试使用机械之心,都得锤炼精神力,而修炼精神力的前提,是自身修为得达到炼气期以上。云宝现在只是炼体中期,之前修为提升全靠机缘,根本没系统修炼过。但他心里一直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正式开始修炼。思来想去,他找来了南黄宗的基础修炼秘籍,打算白天上班,早晨和傍晚锻炼肉身,晚上修炼内力,先试试这种节奏是否可行,再根据效果调整计划。
殷国都城的秋天短得像是被风吹走了,仿佛夏天刚走,冬天就急吼吼地来了。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年底。
白天,晨曦协会上下都在为年底汇报忙碌,各个部门都在准备材料。云宝依旧负责给大家做设备运维。艺术科技部的新网站赶在 deadline 前顺利上线,赵管事十分满意 —— 软件研发的好处就在这儿,成果直观可见,只要有产出,后续收集数据、截图、做视频之类的汇报材料工作就不难,这也是很多人愿意选工科的原因。
再看民生科技部,黄管事整天愁眉苦脸。和新网站上线相比,社科类报告发布简直难如登天 —— 产出大多是理论内容,推演过程中用的数据要是有半点偏差,发布后被上级、民众或媒体挑出毛病,晨曦协会就麻烦大了,轻则科研经费削减,重则影响社科单位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给朝廷施压。不过以云宝对黄管事的了解,他未必在乎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压力,只怕更担心这事影响自己往上爬。
自从上次没帮黄管事牵线搭桥,云宝明里暗里遭了好几次针对。虽说不能百分百确定都是黄管事干的,但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云宝心里清楚,自己在这儿怕是待不长了。
这几个月修炼下来,云宝虽说没晋级,但气息稳稳停在了炼体中期。修为稳固后,他身体状态也好了不少 —— 之前因为长期饮食作息不规律攒下的肥肉渐渐消了,后半年单位体检时,他的中度脂肪肝都转成轻度了,头疼的老毛病也很少犯了。身体越来越好,云宝不知不觉间自信心也强了,跟朋友同事聊天都顺畅多了。
以前面对身边的姑娘们,云宝要么只聊工作,要么只扯些时事话题,基本只有集体活动时才开口,一到下班或者非集体场合,他几乎跟消失了一样,这可把姑娘们愁坏了。石磊、纪晓菲、柳真跟他同单位,除了偶尔工作沟通和卡牌活动,其他时间根本没交流,更别说谈感情了。星云呢,也就借着讨论修炼的由头跟云宝待一会儿,但不管怎么暗示,进展都不大。最惨的是谭雨,平时见不着人,只能偶尔在灵信上聊两句,说不了几句云宝就没影儿了。
唯独钱多多感觉不一样,她发现自己跟云宝的交流越来越多,偶尔还能收到云宝发的 “按时吃饭”“注意身体” 之类的直男式问候。每次看到这些没啥浪漫细胞的关心,钱多多都哭笑不得,但她知道,这对云宝来说已经是最直接的表达了。就像心里被点了把小火,钱多多对云宝的好感越来越浓,可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生怕哪天石晶晶突然出现,自己所有努力就白费了。不过她也明白,担心没用,只有抓住现在,才有机会赢来未来。于是钱多多慢慢调整心态,开始享受云宝的关心,也试着更主动地走近他。
年底汇报前的一个多月,云宝难得没遭遇打击报复,过了段清净日子。黄理事那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民生科技报告总算发布了。至于后续有没有负面评价,反正不在云宝的工作范围内,他也就没多在意。晨曦协会各部门的年底汇报陆续结束,可总结会上发生了件怪事 —— 罗会长对成绩亮眼的艺术科技部反应平平,反倒对民生科技部大加赞赏。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私下里纷纷猜测其中是否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不过对普通人来说,工作不过是干活挣钱,大家都避之不及,谁也没心思深究这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