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变化中,云宝竟度过了一段颇为惬意的日子。虽说回到了咨询部,但他与销售部时的主管付国仍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时常相约一起吃饭。销售部和咨询部的客户群体主要是各所大学即将毕业或毕业不久的学生,两个部门在业务时间上存在内部竞争,不过表面上大家相处得还算和睦,偶尔也会互相帮忙接待客户或争取客户资源。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某一天之后,付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彻底消失在了。云宝几次到了饭点,习惯性地去找付国一起吃午饭,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身影。他向其他同事打听,同事们却都闪烁其词,纷纷表示不知道付国的去向。云宝敏锐地察觉到,同事们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隐瞒,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可他又不好追问下去。
不知不觉间,寒冬悄然降临,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颊,让人只想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对上班这件事心生抗拒。但云宝依旧挣扎着,每日早出晚归。随着学生放寒假的日子越来越近,培训机构也迎来了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候。云宝从销售部的同事那里听闻,自己之前所在区域的区域经理已经换成了别人。他不禁心生疑惑,随口询问王经理的去向,可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大家或是摇头表示不知情,或是顾左右而言他,这让云宝愈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当时,云宝并未太在意这些变化,只当是公司内部的正常人事调整。然而,在之后的某一天,又是一个深夜加班的夜晚,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有云宝敲击键盘的声音。他在整理资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让他瞬间警觉起来。前台小刘、销售部的付主管,还有区域王经理,这三个人好像在不经意间从公司消失了,而且消失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更诡异的是,云宝向身边的人打听这几人的去向时,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辙 —— 所有人都说不知道。他甚至问大家这几人是不是离职了,可得到的依旧是同样茫然的回应。不管对方与这几人关系有多熟络,都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云宝靠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大家都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一种莫名的不安在他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深夜,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小会议室透出一丝光亮,云宝还在里面埋头苦干。长时间的加班让他肚子开始咕咕叫,饿得有些发慌。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走出小会议室,打算去外面过道里的自动售货机买点吃的填填肚子。
云宝来到自动售货机前,昏黄的灯光洒在机器上,映出他疲惫的身影。他凑近机器,一行一行地扫视着货架上的商品,眼神中满是犹豫,思索着自己到底该买点什么。经过几遍扫视,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泡面区,决定就吃泡面吧,简单又能填饱肚子。
云宝伸出手,在自动售货机的控制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泡面的选项。瞬间,控制屏幕下方展开一个斜着的凹槽,紧接着弹出支付提示。云宝刚要伸手去兜里掏灵龙石,准备放入凹槽支付,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等待灵龙石放入的斜槽竟自动闭合了,还没等云宝反应过来,控制屏幕上赫然显示 “已支付,请稍等......”。
云宝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嘴里嘟囔着:“这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就没付钱啊。” 话音刚落,售货机内部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紧接着 “咚,咚,咚” 三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响亮。云宝心中一惊,心想:“自己只买了一个泡面,怎么会有这么一串声音?这机器莫不是出故障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云宝俯身下去,缓缓抬起取货区的盖板,伸手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摸去。手指触碰到里面的物品时,他就感觉不对劲,里面似乎不只有一件东西。云宝深吸一口气,抽出手开始往外拿东西。一件,两件,三件…… 他不仅取出了自己选购的泡面,还拿出了卤蛋、香肠。
一开始,云宝心里还有些窃喜,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爆棚,白得了这么多食物。但很快,这种喜悦就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取代。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手中的食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一系列诡异的场景。售货机无端自动支付,发出奇怪的声响,多出的物品……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起来,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云宝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环顾四周,过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他不敢再多停留,紧紧抱着手中的食物,快步跑回小会议室,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
云宝惊魂未定地跑回小会议室,手中紧紧抱着从自动售货机得来的食物。他深吸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随即便拆开泡面包装,来到旁边的饮水机前。饮水机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在这昏暗的小会议室里,更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云宝按下出水按钮,滚烫的开水 “哗哗” 地注入面碗,热气瞬间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赶忙盖上碗盖,顺手拿起叉子将盖子夹紧,端着面碗回到座位前。
就在云宝刚把打满水的面碗放到桌子上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一小段距离外的椅子,竟自动向前挪了一些。云宝下意识地往下一坐,整个人稳稳地落在了椅子上。可就在坐下的瞬间,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儿就没拉椅子啊!这一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云宝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脏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他惊恐地环顾小会议室四周,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随后又迅速拉开小会议室的门,探出头向外面张望。然而,过道里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没有任何异常。
云宝眉头紧锁,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我最近没睡好,出现幻觉了?也许是我自己拉了椅子,只是一时忘记了。”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坐回座位,等待着泡面泡好。可他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四周,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异样。
过了几分钟,云宝觉得泡面应该泡得差不多了,便伸手去撕卤蛋的包装。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桌子边上不知何时竟放着一把剪刀。云宝瞬间僵住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进来时并没有带剪刀,而且这种公共的小会议室里,向来不会放置任何办公用品。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云宝心想:“到底是谁在搞恶作剧,故意吓唬我?” 但很快,他又觉得这些行为似乎并没有恶意。他强忍着愤怒,朝着空气大声说道:“谁呀,到底是谁?别搞恶作剧了,大半夜的,我加班本来就累,别吓我,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啊......”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股凉气在云宝耳朵旁边一扫而过,就好像有个人原本站在他背后,却在瞬间离开了一样。云宝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凉意,刹那间,冷汗湿透了他的后背,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眨着眼睛,用拳头轻轻砸了几下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心中暗自思忖:“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我没休息好,产生了幻觉?”
过了一会儿,云宝忽然想起面还在泡着,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泡面盖子。此时,泡面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可他却丝毫没有食欲。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于是,他就着卤蛋和香肠,战战兢兢地吃起了这个 “宵夜”。每吃一口,他都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心脏依旧跳得厉害。
吃完后,云宝匆匆把工作收了个尾,一刻也不敢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返回自己租住的村中公寓。一路上,他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脚步愈发急促。回到公寓,他一头扎进被窝,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云宝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强撑着身体,在床上躺了快两天,才渐渐退烧。转天,云宝拖着虚弱的身体复岗继续上班。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依旧充满了不安,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在等着他 。
不知不觉间,新年的脚步悄然临近,云宝踏上了回老家过年的旅程。每年过年,都是那些熟悉的流程,走亲访友、拜年寒暄,虽说热闹,但着实没多大新意。不过这一次,云宝有了一个深刻的感触,那就是毕业工作之后,寒暑假彻底与自己绝缘了。尤其是身处教培行业,别人放假的时候,恰恰是教培行业最为忙碌的时段。暑假期间,整个教培行业全员无休,春节虽然情况稍好一些,可也没好到哪儿去。短暂的假期一晃而过,还不到一周,云宝便不得不收拾行囊,返回主城继续上班。
开工会上,云宝听到了一个令人唏嘘的消息:春节期间,销售部的付主管意外去世了,至于具体原因,无人知晓。付主管的家属来到机构,匆匆办理了一些手续后便离开了。云宝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禁感到有些震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与付主管相处的点滴画面。但仔细想想,付主管的离世似乎与自己并无太多关联,于是,他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便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时间来到 2 月底,各大院校陆续开学,教培行业的工作愈发忙碌起来。云宝在工作中,依旧不见区域经理王经理的身影。他暗自思忖:“公司组织架构调整这么久了,王经理却始终没有出现,看样子大概率是被撤职了。可是,撤职归撤职,怎么会连人都见不到了呢?” 怀着一丝好奇,云宝打开电子通讯录查看,上面显示王经理已离职。既然系统里明确标注离职,云宝觉得这或许就是正常的人事变动,便也没再深究,全身心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就这样,两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各大院校即将迎来一个小长假,整个教培行业进入了白热化的忙碌阶段。云宝在咨询工作上却愈发得心应手,每一次给学生做咨询,他都会回想起当初给吴娟儿选专业的场景。他巧妙地设计问题,敏锐地挖掘学生的实际需求,耐心地进行引导,最终总能帮助学生找到最适合的报考方向。随着工作成绩越来越好,上级领导时不时就会透露出想要培养云宝,让他从咨询师升级为巡讲师的意思。
作为咨询师,主要是一对一或者在小范围内为学生提供咨询服务;而巡讲师则不同,需要在大型讲座中,面对众多学生介绍报考知识,并且巧妙地将教培产品融入讲座内容,以此来推销产品。与咨询师相比,巡讲师的影响力呈几何倍数增长,对机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各项待遇自然也会有质的飞跃。整个机构当时仅有两名巡讲师,许多员工都挤破了头,渴望得到培养成为巡讲师的机会。然而,领导只是偶尔提及培养云宝的意向,这种若有若无的态度,让云宝心里感到很不踏实。他心里清楚,自己虽然工作表现有所提升,但还远没有优秀到能在众多员工中脱颖而出的程度。既然领导只是偶尔提一嘴,并未有实质性的行动,云宝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当真,依旧按部就班地完成手头的工作 。
小长假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随着假期结束,教培行业的咨询工作量相较之前少了一些。忙碌的节奏暂时放缓,云宝也终于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每天下班后,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云宝却不急着走,他会趁着这个时间,偷偷地在公司蹭网,看一些搞笑视频,权当是给自己这段时间高强度工作的一种放松。
云宝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将电脑屏幕微微倾斜,确保不会被路过的人轻易看到。他熟练地打开浏览器,进入熟悉的视频网站,页面上各种搞笑视频的封面映入眼帘,有搞怪的动物、滑稽的人类闹剧,还有让人捧腹大笑的情景喜剧片段。云宝的眼睛在屏幕上快速扫视着,挑选着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点击播放后,视频里传来欢快的笑声和夸张的音效,云宝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他靠在椅背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着视频里的主角做出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时不时发出 “咯咯” 的笑声。有一次,视频里一个喜剧演员不小心滑倒,摔了个四脚朝天,云宝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被同事或者领导发现。
在这些搞笑视频的陪伴下,云宝仿佛忘却了工作中的疲惫和压力。他沉浸在这短暂的欢乐时光里,尽情享受着片刻的放松。每一个搞笑的瞬间,都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覆盖了城市的喧嚣。办公室里,同事们如归巢的倦鸟,陆续收拾东西离开,欢声笑语渐渐消散,只留下空荡荡的桌椅和寂静的空间。云宝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 “咔咔” 的声响,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惬意时光。他惬意地靠在办公椅上,椅子微微后倾,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他手指熟练地在键盘上跳跃,犹如灵动的舞者,浏览器页面随之缓缓展开,他打算先浏览几则热点新闻,再沉浸到搞笑视频的欢乐海洋里,让疲惫的身心得到彻底放松。
云宝先是饶有兴致地浏览着新闻,眼睛随着文字快速移动,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外界的动态让他暂时忘却了工作的压力。随后,他熟练地切换到熟悉的视频网站,页面上五彩斑斓的视频封面瞬间映入眼帘。他随意点击了一个搞笑视频,屏幕里随即传出欢快的笑声和夸张的音效,云宝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靠在椅背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时不时发出 “咯咯” 的笑声,整个办公室都回荡着他的欢乐。
然而,就在他笑得前仰后合之时,电脑屏幕毫无征兆地闪烁起来,频率越来越快,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紧接着,所有页面如潮水般瞬间关闭,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散发着幽光的诡异文字:“想继续享受这片刻安宁吗?那就解开我给你的谜题吧。” 云宝猛地坐直身子,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定格的画面。他以为是电脑中了病毒,迅速伸手反复点击鼠标,试图关闭这诡异的页面,可毫无反应。他又疯狂地敲击键盘,手指在键帽上慌乱地跳动,尝试重启电脑,然而屏幕始终被那行神秘文字占据,如同神秘的咒语,让他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