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林却摆手制止。他慢慢脱下皮袄，露出肩胛处早年的旧伤——道狰狞的熊爪印。
母熊安静下来。它嗅着空气，低吼变成了咕噜声。最终，它叼起蜂巢，带着崽们退回了林子。
众人瘫坐在地，冷汗湿透内衣。栓柱瘫在远处，裤裆湿了一大片。
“熊...熊咋走了？”春生结结巴巴问。
“它认得俺。”曹大林穿上皮袄，“早年俺救过头带崽的母熊，留了这道疤。山牲口...记恩也记仇。”
林为民却蹲在豺狗尸体旁：“奇怪...豺狗通常不主动攻击熊崽。”
他用刀剖开豺狗胃袋，里面除了未消化的羊肉，还有些亮晶晶的碎渣——“是玻璃碴！它们吃过人扔的罐头！”
更可怕的是，在领头豺狗的颈皮里，发现了个微型注射器痕迹！针头还断在肉里！
“有人给豺狗打了兴奋剂！”林为民声音发颤，“故意引它们攻击熊崽！”
曹大林想起崖路上被磨蚀的绳索，眼神冰冷：“是想调虎离山。”
他让大家仔细搜索坡地。果然在一处岩缝里，发现了个隐藏的摄像头！镜头正对着熊巢方向！
“王八羔子！”徐炮一枪托砸碎摄像头，“俺非...”
“别动怒。”曹大林捡起碎片，“让他们看——看咱们发现了。”
他故意朝摄像头可能存在的方向，举起那个注射器针头，然后狠狠踩进土里。
当晚他们在坡下扎营。曹大林不让生大火，只燃了堆小小的篝火取暖。
夜深时，守夜的刘二愣子突然推醒曹大林：“哥...有动静！”
月光下，那个庞大的身影又出现了。母熊隔着溪流望着营地，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它轻轻放下那东西，低吼一声，转身没入黑暗。
曹大林过去查看——是只被一掌拍晕的獐子！獐子肚皮上还有道旧伤，明显是母熊从什么天敌嘴里救下来的。
“这是...谢礼？”曲小梅难以置信。
曹大林割下条獐子腿，剩下的放回溪边：“山神爷的规矩——礼尚往来。”
后半夜，林为民借着月光研究白天发现的碎玻璃。他突然发现某些碎片上有刻字——“样品7号...放射性示踪剂...”
“大林哥！”他摇醒曹大林，“他们不是在跟踪熊——是在用熊做辐射实验！”
曹大林盯着溪对岸的黑暗，那里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窥视。
他想起爷爷的话：深山的宝贝，招来的不一定是福。
篝火噼啪响着，映得他眉眼深沉。怀里的海东青雏鸟不安地动了动，发出细微的啾鸣。
山风卷来母熊的低吼，像是在发出警告。
而更远的林海里，有电波正将这里的影像传向某个未知的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