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矮明远的核心手下和矮启强带来的亲信分散站在角落,身姿挺拔却大气不敢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的林斌和矮明远身上。
“迪吧的事不用查了。”矮明远抬手止住欲走的冷锋,指尖在会议桌上轻轻摩挲,目光沉得像浸了水的铅,“我让你们别暴露身份,就是因为太了解这群人的底细——那老板姓周,道上都叫他‘周疤皮’。”
他抬眼扫过在场众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彻骨的冷意:“早在1990年左右,这周疤皮就靠着电子游戏厅发的家,说白了就是一屋子老虎机。那时候这东西刚在东南省风靡起来,他带着几个亡命徒扎进榕城下面的县城,靠着狠劲站稳脚跟后,一步步往榕城市区扩张,接着横扫整个东南省,最后竟把生意铺向了全国,全是靠着老虎机吸血!多少人被那玩意儿勾得魂不守舍,工资、家底全砸进去,输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我见得太多了。”
“后来跟着时代变化,他又跟风开网吧,那十几年——大概从1990年到2005年前后,是他们最风光的时候,钱赚得盆满钵满,势力也越来越大。”矮明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再后来国家严打老虎机,这玩意儿不能做了,他们就把精力全扑在网吧上,还顺带开起了迪厅、舞厅。结果舞厅也被管控,到最后就剩下迪吧、酒吧这些场所,全被他们这群人垄断着。外行想插一脚?根本不可能,他们手黑得很,没人敢跟他们抢饭碗。”
说着,矮明远摊开自己的手,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你们看我手下的产业,大小也不少,但从来没碰过迪吧、酒吧这些行当,不是不想,没必要跟这群亡命之徒争。至于他们开的迪吧,卖假酒就是常规操作,十成里有九成九都是假的,偶尔给你上瓶真的,不过是怕闹得太僵,做做样子。早年更猖狂,迪吧里就是公开的涉毒场所,那些乱七八糟的粉末、药丸,明着摆着卖,就差贴标签了。现在严打得紧,他们不敢明目张胆了,但暗地里的交易从没断过。”
“这些都不是重点。”矮明远话锋一转,指尖重重敲了敲桌面,语气愈发凝重,“关键是这群人抱团抱得死紧——你今天动了榕城的周疤皮,其他城市的李疤皮、刘疤皮、等等疤皮之流全是一个团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周疤皮今年七十来岁,能混到这个层次,身边的兄弟全是老炮,又臭又硬。”
他顿了顿,像是要让众人彻底明白这群人的底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什么是老炮?90年代那时候,社会遍地是黄金,可社会治安乱得很,但凡因为利益起了冲突,那都是真刀真枪地往死里打。但打久了也打出了门道,他们只拿砍刀砍人,哗啦两下就是一道又长又恐怖的伤口,看着瘆人,却绝不会往致命的地方招呼,更不会拿匕首捅——那玩意儿一下就能捅死人,真闹出人命,他们也得死刑,一般就是重伤害蹲个几年牢也就出来了,实则个个都带脑子打架。”
“而且他们现在岁数都大了,大多六十几、七十来岁的年纪。你们也知道,轻微的治安拘留,但凡超过七十岁,警察干脆就不拘留了。有了这层护身符,他们行事就更加有恃无恐。”
“更不讲规矩的是,”矮明远的声音沉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什么‘祸不及妻儿’在他们眼里就是笑话!你要是明着把周疤皮办了,这群人能疯了似的报复,阴招黑招全往你老婆孩子家人身上使,心狠手辣到骨子里,根本防不胜防。”
“说起来,他们也没什么生意头脑。”矮明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话里多了几分底气,“早年也跟风做过房地产、旅游生意,可这群老炮只会打打杀杀,哪懂经营之道?干一行赔一行,干一行砸一行,最后只能守着迪吧、酒吧这些灰色娱乐产业过日子——也正是因为他们把正经生意全搞砸了,才给了我在榕城崛起的机会。现在他们能稳固住势力,全靠一股子狠劲和抱团取暖,娱乐行业是他们唯一的活路,所以看得比命还重,谁碰跟谁拼命。这次孩子们撞破他们卖假酒,本质上是动了他们的饭碗,他们才敢动刀动枪,启强的名字自然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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