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矮启强的胳膊,又冲周疤皮拱了拱手:“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是在榕州市地面上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来,都给我个薄面,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协商,怎么样?”
“坐下来好好协商,怎么样?”
周疤皮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眼神在明远脸上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矮明远,我给你这个面子。走,进迪吧办公室谈。”
一行人踩着满地狼藉往里走,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公安做笔录的动静。周疤皮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卷燃出一截灰,他抬眼扫过屋里的人,开门见山:“就你们两个来谈。怎么?不见那个林屹的家人?”
明远往沙发上一坐,神色平静,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立刻接过话头:“周疤皮,我也不瞒你,你今天这事儿玩得挺大。林屹的父亲是国安系统里级别不小的干部,你惹了他,算你运气好——今天林屹没受伤,那三个保镖豁出命去护着。但凡林屹少了一根头发,你这迪吧现在怕是早就变成一堆灰了。”
他顿了顿,看着周疤皮骤然收紧的脸,又补了一句,声音沉了几分:“他父亲也跟我传了话,国安那边不好插手公安的工作,这件事,全权委托我来跟你谈。听明白没有,周疤皮?”
周疤皮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顿,烟灰簌簌落在膝盖的裤腿上,他却浑然不觉。那双三角眼眯了眯,死死盯着明远,喉结滚了滚,语气里的嚣张褪了大半:“国安系统的高级干部?你唬我呢?”
明远靠在沙发背上,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心里冷笑一声:你这老狐狸,明明已经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他是国安的干部了,还装什么装。他淡淡瞥了周疤皮一眼,开口反问:“唬你有什么好处?”
这话戳中了周疤皮的软肋,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想起之前那三个人豁出性命护着林屹的模样,这身份也就解释得通了,心里那点怀疑瞬间烟消云散。他狠狠吸了口烟,烟蒂被摁灭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那你想怎么样?”周疤皮的声音沉了下来,没了之前的底气,“人是我手下动的,但也是你们的人先……”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明远抬手打断他,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林屹那边没受伤,算你捡了条命。现在,两条路——要么,你把挑事的人交出来,任由公安处置,再赔一笔钱,这事就算翻篇;要么,你硬扛着,等林屹他父亲那边出手,到时候别说你这迪吧,你在榕州市能不能待下去,都是个问题。”
矮启强站在一旁,双手抱臂,脸上挂着冷笑,一句话没说,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周疤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指在膝盖上反复摩挲,显然是在做着激烈的挣扎。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警笛声,一声比一声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