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惨叫着后退,但依然顽强地挥舞着砍刀。在生死搏斗中,周闫看到了毒贩眼中疯狂的杀意,也看到了女孩惊恐的眼神。那一刻,他明白这不是训练,而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当毒贩再次举刀冲来时,周闫没有再留情。他闪身避开刀锋,军匕精准地刺入了毒贩的喉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闫看着毒贩眼中的疯狂逐渐被难以置信和恐惧取代,看着鲜血从伤口涌出,看着那个身体软软地倒下。
他站在原地,手中的军匕还在滴血。第一次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那种感觉陌生而沉重。胃里的翻涌更加剧烈,但他强迫自己站在那里,直面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
“周闫!情况如何?”王猛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周闫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声音:“目标已...击毙。有一名人质,安全。”
当王猛赶到时,看到的是持刀而立、面色苍白的周闫,以及那个蜷缩在树下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他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去照顾那孩子,”王猛拍了拍周闫的肩膀,“这里交给我。”
周闫点点头,走向那个小女孩。当他靠近时,女孩惊恐地向后缩去。周闫停下脚步,慢慢蹲下身,用最温和的声音说:“别怕,我是解放军,来救你的。”
女孩犹豫地看着他,当确认他身上的军装后,终于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周闫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那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不停颤抖。
在返回集结点的路上,周闫一直抱着那个女孩。她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是从邻村被掳来的,”杨营长在通讯中告诉周闫,“父母都被那些畜生杀了。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她很可能就被卖到境外了。”
周闫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孩,那张稚嫩的脸庞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周小雨。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在心中涌起,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有些战斗,是必须进行的;有些敌人,是必须消灭的。
回到营地后,周闫独自一人来到淋浴间。热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却洗不去那种第一次杀人的复杂感受。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刚刚结束了一个生命,但也拯救了另一个。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不知何时,杨营长站在了门口,“我第一次击毙敌人后,整整三天吃不下饭。”
周闫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着脸:“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杨营长走近,神情严肃:“记住今天的感受,周闫。不是因为杀戮值得骄傲,而是因为它提醒我们,和平的代价是什么。我们持枪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保护。就像你今天做的那样。”
周闫点点头,杨营长的话让他心中的沉重减轻了些许。
当晚,在任务总结会上,周闫因在危急关头果断行动、成功解救人质而受到表扬。但当其他战友向他表示祝贺时,他只是淡淡地点头回应。
夜深人静时,周闫独自坐在营房外,望着边境线上空的繁星。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妹妹的照片,轻轻摩挲着。
“小雨,”他轻声自语,“哥哥今天第一次杀了人。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如果不这样做,就有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会死。我想,这就是爸爸曾经说过的,‘必要的代价’吧。”
照片上的周小雨笑得灿烂,那是他在军营中拼搏的最大动力。
身后传来脚步声,王猛在他身边坐下,递过一罐饮料:“还在想白天的事?”
周闫接过饮料,没有回答。
“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后,也像你这样。”王猛望着星空,“但后来我明白了,我们不是杀人者,我们是守护者。就像你今天守护了那个小女孩一样。”
周闫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只是在想,如果每个人都能平安幸福地生活,就不需要有人背负这种代价了。”
王猛笑了笑:“那正是我们穿这身军装的意义啊,菜鸟。”
第二天清晨,当周闫再次穿上军装时,感觉那身迷彩的重量似乎与以往不同了。它不再仅仅是布料和线绳,而是责任与担当的象征。
在晨练中,他的目光更加坚定,动作更加果决。那个曾经的新兵已经消失在雨林的雾气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真正的战士。
杨营长在训练场边观察着周闫,对身边的指导员说:“看到他的眼神了吗?不再是新兵的眼神了。”
指导员点头:“一夜之间就完成了蜕变。这孩子将来不得了。”
是的,周闫完成了他的第一次蜕变。从一名优秀的新兵,成长为真正的战士。而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在前方,还有更长的路,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但此刻,他准备好了。为了守护那些无辜的笑容,为了妹妹能够平安长大,他愿意背负这份沉重的责任,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