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嫂坐在一旁,看着老两口的模样,知道他们是真惦记老家,轻声说:“爸,妈,我知道你们心里放不下家里的地、村里的人。可城里也挺好的,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我和战哥也能天天陪着你们。”大娘拉过莲嫂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老茧蹭得莲嫂手有点痒,却暖得很:“莲儿,你和战的心意,俺们都懂。可咱庄稼人,根在乡下的土里,离了那片地,就像树没了根,活不踏实。你看你伯伯,在城里待着,天天数着日子盼回去,夜里还梦见在地里锄草呢。”
战哥和莲嫂知道拗不过老两口,只好点头同意。订票那天,莲嫂特意选了靠窗的硬卧,说这样老两口能靠着窗户看风景,路上不闷。送站那天,战哥早早把行李搬上车,里面装着莲嫂给老两口准备的厚外套、晕车药,还有满满一袋子吃的:有城里的软面包,有战哥特意买的酱牛肉,还有几包大娘爱吃的五香瓜子。
到了火车站,战哥把行李放上行李架,又帮伯伯把外套的拉链拉到领口,仔细掖好:“爸,路上冷,别把拉链拉开,到了老家记得给我打电话。”大娘拉着莲嫂的手,眼圈慢慢红了,声音也有点哑:“莲儿,俺们回去了,你和战在城里别太累,饭要按时吃,别总熬夜。”莲嫂点着头,强忍着眼泪,把一包刚买的润喉糖塞到大娘手里:“妈,您路上嗓子干了就含一颗,我有空就和战回来看您。”
火车开动的哨声响起时,伯伯和大娘扒着车窗,使劲朝下面挥手,嘴里还喊着:“你们回去吧!别送了!”战哥和莲嫂也站在月台上,挥着手,看着火车一点点往前挪,车轮“哐当哐当”地响,像敲在心上。火车越走越远,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消失在铁轨的尽头。莲嫂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手里的围巾上。战哥轻轻拍着她的背,自己的眼圈也红了——他知道,老两口心里装着的,不只是乡下的地,还有村里的人情、院儿里的老槐树,是那份扎在土里、永远也放不下的根。
回去的路上,车窗外的树飞快地往后退,莲嫂看着窗外,轻声说:“下次,咱多回几趟老家吧,哪怕每个月回去一次,看看爸妈,也让他们放心。”战哥握着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他知道,城里的家再宽敞、再舒服,也比不上老两口心里的牵挂;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常回去看看,把这份牵挂,变成一次次温暖的相聚,把乡下的根,牢牢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