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嘴里一股铁锈味,不是血,是宝盒刚才吸多了反物质迷雾留下的毛病。它跟个喝醉的娃似的,在我手心咕嘟咕嘟冒泡,还哼着跑调的《小星星》。
四周亮得刺眼,不是灯,是镜子。到处都是镜子,天花板都反光,我躺正中间,就像被塞进能呼吸的玻璃糖纸里。
“谁家装修这么浪费啊?”我撑着地坐起来,上一章打完架,骨头缝里还酸着呢。手指头一动,伤口就渗出血水,滴地板上没晕开,反倒弹了下,就像水珠落在荷叶上。
镜子里的我也坐起来了,还不止一个。
左边镜子里的我满脸惊恐,右边那个一脸冷漠,对面那个咧嘴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你们仨谁便秘啦?”我冲镜子比了个中指。
对面那个“我”也比了中指,动作慢了半拍——等等,慢了半拍!
我舔了舔嘴角,疼得直咧嘴。这痛感延迟得厉害,就像刚吃完麻椒火锅,神经信号都迷路了。宝盒吸雾的时候把我感知系统搞坏了,但也让我明白一件事:真东西,不会卡顿。
我站起来,走到那面笑嘻嘻的镜子前,抬脚就踹!
“哗啦!”镜子碎了,玻璃渣子乱飞,结果下一秒,整个空间“啪”地裂开,像鸡蛋壳被敲破,眼前出现个一模一样的房间,连我脚边那块歪掉的地砖都复制得丝毫不差。
就一点不对劲——新房间里,那个“我”还在笑,嘴角弧度比刚才高了0.5厘米。
“哟,克隆人?”我蹲下捡起块玻璃碎片,轻轻划手背,疼,这次延迟更明显,就像有人拿棉花塞住了神经,“你复制了我的脸、表情,连我摔跤时裤子蹭灰的位置都一样……”
我低头,指着脚踝处的袜子——粉色的,印着只歪嘴笑的柴犬,是昨天苏小雨硬塞给我的“幸运袜”。
“但你没复制我今天穿的袜子。”我冲镜子里那个假货眨眨眼,“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早上随手抓了哪双,对吧?笨蛋。”
镜中“我”的笑容僵住了,眼神开始乱闪,就像wi-fi信号不好时的路由器指示灯。
她突然开口,声音却是黑玫瑰的:“你以为识破这点就能逃出去?”
我翻了个白眼:“姐,你演技太差了,克隆人说话不该带原主语气包吗?再说你这语气跟上次抢我宝盒时一模一样,我都听腻了。”
她脸上表情一下子切换成愤怒、悲伤、委屈,快速轮着来,跟短视频滤镜似的。
我掏出宝盒,它还在哼歌,粉色宝石一闪一闪的,像个熬夜蹦迪后宿醉的小仙女。
“喂,你还能不能打?”我戳它,“要不要我许个愿让你清醒点?”
宝盒“叮”了一声,电子音软软的:“宿主~当前许愿冷却中哦~上次变成模特的副作用还没消呢~建议多喝热水~”
“你现在连热水都不配提了!”我又气又笑,把它往怀里一塞,转身走向另一面镜子,“既然你是克隆人做的牢笼,那我就把你复制的每一块空间都拆了!”
我举起玻璃片,正要动手,突然听到“咔哒”一声。
低头一看,脚边那滩粉色血迹不知啥时候凝固了,变成个透明的小方块,像颗迷你钻石。
我蹲下去捡起来,指尖刚碰到它,脑袋里“嗡”地一下,不是疼,是种奇怪的共鸣感,感觉整个镜像空间都在跟着这块血晶震动。
克隆人脸色变了:“你怎么会有……”
“有啥?”我把血晶往宝盒上一贴,“是不是你们实验失败留下的边角料?哎呀,我还以为是我贫血呢!”
宝盒“咕噜”一声,宝石猛地亮起来,像被灌了十罐红牛!
镜子里的克隆人慌了,动作乱套,表情卡得像老旧投影仪,一会儿是我脸,一会儿是黑玫瑰脸,一会儿还冒出个穿白大褂的模糊影子。
“你根本不是黑玫瑰本人!”我指着她鼻子,“你是她造出来的替身,连我袜子都懒得复制,还想困住我?做梦!”
她尖叫一声,所有镜子都震动起来,空间开始扭曲,地面裂开缝,露出下面的黑雾——跟上一章一样的反物质迷雾!
但这次,它们不往外扩,而是往内缩,全往我手里的血晶涌!
宝盒疯狂震动,粉色光刺得人眼疼,我感觉手臂都要震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