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区里,空气扭曲,浮出无数个“我”——穿病号服的我,蹲在角落数药片;被同事笑的我,企划案被扔进碎纸机;拿着宝盒许愿的我,对着镜子说“想勇敢一点”;还有……站在天界门前,浑身锁链的我,眼神空洞,嘴里念着没人懂的密码。
“你就是个容器。”她声音滑得像蛇,“你活着,就为了开门。每一次失败,每一次重置,都是把你调到‘完美’——当他们召唤‘门后’的钥匙。”
我盯着那些影子,心跳快得要炸。可就在这时,最吓人的那个“我”——插满管子、眼珠发直的克隆体——突然转头,朝我伸手。
我咬牙,迎上去,指尖碰她手腕。
“复制成功:痛觉共享。”
剧痛炸开,骨头一寸寸碎,神经被电反复烧,五脏六腑全反着长。我跪下,冷汗直流,可脑子却清楚得吓人——疼,说明我还活着,我不是数据,不是程序,不是随便改的样本。
“如果我只是数据……”我喘着,抬头看她,声音哑但稳,“那现在想反抗的念头,也是真的。”
我举起宝盒,把最后一点分砸进去:“愿望生效——我的时间线,我自己掐断!”
领域猛地收缩,所有幻象凝住、碎裂,化成光点飘散。沙漏哀鸣一声,炸了!
紫光冲天,像瀑布撞上云层。天空裂开,巨大的星纹门影浮现,边缘噼啪闪着电,门里有无数眼睛睁开,盯着这个世界。整座城开始晃,玻璃哗啦响,地下管道闷哼。
“糟了!”我抬头,宝盒黑了,“大愿望冷却……没法再许了!”
我刚想退,一道银光劈下来。
周明远落地,黑风衣呼啦响,左手攥着银怀表,表盖弹开,齿轮上刻的符号——竟和我第七次重置前偷偷刻的“时间锚点”一模一样。
他把表横在能量前,齿轮飞转,和沙漏残片共鸣,嗡嗡响。紫流被拦住,星纹门晃几下,慢慢散了。
“别动。”他低声,不看我,“这能量会把你拖回‘原点’。”
我刚张嘴,他忽然晃了一下,袖口渗出血,顺着表链滴进齿轮中央。
齿轮一顿,发出更刺耳的磨音。
“你伤了?”我上前一步。
他抬手拦我:“别靠近!这表……连的是门后的频率,怕它把你吸过去。”
我僵住。
他盯着表,指节发白:“我见过‘他们’,不是人能懂的东西。他们要用你开门,带来灾。你不是b-09,你是钥匙……而他们,一直在等你回去。”
风停了,时间还停着。
我低头看地上那颗血泪凝成的小沙漏,它还在微光,像一颗不肯死的心。
“回去?”我笑了一声,嗓子哑,“可我从没真正活过。”
我弯腰捡起滑板,手指又划过那行字——“b-09已激活”。
这次,手没抖。
“如果我是钥匙……”我抬头,目光穿过夜,盯着天上残存的星纹,“那我也得自己决定,这门,开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