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像记闷拳。
但新加坡市场的债券抛盘越来越密,金融总监的笔帽被咬得咯吱响。
“他们在试……”他没说完,但战情室里每个人都咽了下口水。
林振辉看向妻子。
林琴的婚戒又转了一圈,这次在指根留下更深的压痕。她年轻时在华尔街操盘落下的习惯,戒圈每转一圈就是一个百万级的决策。
“启动‘磐石’。”她说。
资金流动的声音像远潮。
十七个账户在暗处苏醒,吃进所有抛盘。
年轻分析师突然捂住嘴,眼圈发红——他认出其中一个账户代号是他导师退休前用的。
但林琴的手指还停在监控屏某处。
日本养老基金的交易记录像道暗伤:“连他们都……”
后半句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收盘时战情室弥漫着隔夜咖啡的酸馊味。
林振辉站在窗前,夕阳把玻璃染成凝血的颜色。父亲修船时总说,补过的木板比新的更吃得住风浪。
林琴往他手里塞了颗水果糖。
糖纸窸窣作响,和四十年前二哥偷藏在他课本里的一模一样。
“爸说过……”她声音很轻。
糖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苦。
视频请求突然弹出,四个孩子挤在镜头前举着画——暴风雨里的船装着歪歪扭扭的发动机,像极了他八岁时在作业本上的涂鸦。
“爸爸!”林溪的缺牙漏风,“我们装了最厉害的发动机!”
林振辉突然想起父亲摸着补好的船板说:“破过的地方,补上了就更结实。”
他关掉视频,转身时战情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声。
“明早七点。”他说,“全员到岗。”
窗外的霓虹次第亮起,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真正的暗涌,才刚刚开始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