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只要好好活着,就算对的起我。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走吧!再不走,等你师兄师姐们回来,你就走不了。”
“是,师父。”
张泽风抹干眼泪,跨过门槛,在师父的注视下离开大殿,准备回自己的厢房拿取早已收拾好的物品。
“泽风,你岂知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山的时候,又有何人能抵挡得住万人之上的诱惑。也好,你下山如果能看透这些“食人者”的真实面貌,就能接过我的衣钵,继承我龙虎山一脉的道统。”
师父望着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回神望向大殿角落,心中思索片刻,弯曲着身体,再次回到三清祖师像面前打坐。
......
张泽风背起自己的行囊,走到屋外双手拉住房门,注视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回想与师兄师姐下山时看到的惨状,他狠下心来,将房门合拢,从后门走出道馆,沿着平常挑水的小路下山。
不知过了多久,几位与张泽风同样打扮的身影从小路旁的树林中钻出,互相看着彼此,似笑非笑。
“大师兄,你说小师弟这次下山还会回来吗?”
“我不清楚,他是我们之中天赋最高,修炼最刻苦的。就算他不回山,也会在红尘出人头地。我们只需留好他的房间,静等他回山便是。”
“可我还是舍不得小师弟离开,真搞不懂红尘有什么好的,尽是狡诈恶徒,连睡觉都要有人守夜。”
“三师妹,这就是我们不如小师弟的地方,他不像我们,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行行行...你觉悟最高,怎么还是个铜鼎?”
“打人不打脸,哪有揭短的。”
众人吵完,谁也不服谁,嚷嚷着走回伙房,去准备晚上修炼时的夜宵。
......
张泽风下山后,穿着一身道袍行走于尘世之中。
他一路搭乘好心商贩的马车,穿过各路义军的领地,见证了尘世的疾苦,心中的火焰愈发灼热,想焚尽这不公混乱的世道。
“军爷,小人已经在进城时交过一道钱了,您看...”
“进城交钱关出城交钱什么事,识相点,要么交钱,要么让我和弟兄们挑几样货物,权当你抵出城费了。”
把守城门口的士兵粗暴地从马车上拽下一个箱子,里面是精致的女性饰品。
士兵拿起一件饰品,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却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生怕弄坏了这珍贵的物件。
“军爷,这个可不能拿,这是要送给贵人的,我交钱,交钱。”
商贩哀求着士兵能把饰品还给他,这些可是他好不容易淘来的,还要用它来疏通关系,不然他的这些货物可无法在当地出售。
“我就要这个了,你可以滚了。”
“军爷,小人错了,小人给双倍的出城费,只求军爷放过小人。”
商贩跪在抢走他饰品的士兵面前,从腰间取下他的钱袋,打开递给士兵,任他索取。
张泽风在后面的马车车厢内观望到这一幕,回想起师父曾说过,乱世之中,百姓如草芥,任人践踏。
他心中一痛,毅然从车厢内下来,抽出宝剑架在士兵的脖子上,冷冷道:‘把东西还给他。
士兵吓得直哆嗦,发现张泽风穿着道袍,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敢造次,把饰品小心翼翼的递给商贩。
“不知道长是哪里人,我家大帅特意在城中设宴,专门款待尔等。”
士兵知道自家大帅对这些身着道袍的道长是何等的尊敬,如果自己能留住一名道长,升个百夫长也是有可能的。
“谢谢大帅对我的敬重,只不过小道只为百姓,不为一家一姓之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张泽风收回宝剑,在商贩的连声感谢中回到车厢,继续自己的修炼事业。
士兵被张泽风驳回也不生气,自己也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两杆,指挥手下人马让开道路,放商贩出城。
“谢谢道长出手相助,小人特意奉上百金,望道长收下。”
“不用了,您能让我搭乘您的马车我已感激不尽,不知我们下次在哪里停靠?”
“回禀道长,我本打算在铜陵停靠,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还是直奔金陵吧。”
“直奔金陵吗?也好,有劳信士了。”
张泽风挑过马车帘子,望着金陵的方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若朱大帅真如百姓所言,爱民如子,那他愿倾尽所学,助他平定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