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了多久,我给你看样东西。”
雷震业拿起桌上的相框,轻轻拍去落在上面的灰尘,递给熊泽。
“看看这个。”
他的声音低沉,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而非命令。
熊泽接过相框,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里面是一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在一辆坦克前,笑容灿烂。
阳光刺眼,他们的脸被晒得黝黑,却掩不住那股蓬勃的锐气。
最中间的那位眉眼凌厉,嘴角带着一丝桀骜,正是年轻时的孙青。
熊泽快速扫过其他人的脸庞,认出了年轻时的虞有荣,以及站在角落里瘦小的雷震业。
“这...”
“小泽,我曾是一名战士,知道世界的真相。如果我没猜错,你和小月应该是凝鼎守门人,对吧?”
熊泽听到她和方见月的身份被雷震业点破,他的双手猛然抖动,相框差点滑落。
雷震业瞧见熊泽慌乱的模样,哑然失笑:“我就说我家鸣明怎么突然开窍了,原来是你用灵气帮了他一把。我昨晚一晚上没睡,现在却精神多了。小泽,你刚刚在谈话的时候用灵气给我和淑芬“洗筋伐髓”了吧?谢谢!”
熊泽把相框放在小茶几上,点头承认:“雷叔叔,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次,我却没什么能报答你的们的,这只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
雷震业坐到熊泽身边,拿起相框轻轻抚摸昔日的战友们。
他的瞳孔微微扩散,像是穿过泛黄的照片,跌进了某个遥远的时空。
“小泽,我帮你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回报,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我。哪怕有万般苦难,也依然勇敢去面对。我小时候家里穷,为了不给家里添负担,十八岁便去当兵。然后在部队里崭露头角被上级看中,推荐去了精英部队,认识了很多天才和有趣的人。我是当中最弱的一个,要不是他们一直鼓励我,我怕是连三个月考察期都过不了。
后来灵界调查局来部队选人,我是压着线过的,勉强成为一名灵界调查局特战部战士,驻守在钱塘省绍兴市。结果第一次出任务我就受了重伤,再加上你齐阿姨怀了鸣明,我便退出现役,来到淑芬的老家洪州创业。当年遍地是黄金,只要有思路就能发家致富,而我恰巧有这方面的天赋。再加上我战友们的帮衬,我的生意越做越大。昨天我从有荣那得知孙青牺牲的消息,我...”
雷震业的拇指突然神经质地反复擦拭相框内孙青的脸,直到发现那是相框玻璃外的水渍才停止。
这个曾在敌后潜伏三天不眨眼的汉子,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慌乱地抹着自己的眼泪。
熊泽盖住雷震业的手背,轻声安慰道:“雷叔叔,抱歉!我如果能早点赶到,或许能救下孙叔叔...”
“小泽你说哈?你前天晚上去了江南省支援!小泽,你...你...你是金鼎守门人!”
雷震业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的视线移到熊泽身上,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不敢相信熊泽竟然是“传说中”的金鼎守门人,整个神州十四亿人加起来也就三十人左右。
现在这三十多人里面就有一位坐在他身边,而且还是他视作干儿子来关心照顾的人。
突如其来的刺激导致他呼吸困难,眼前的事物在旋转颠倒。
“雷叔叔,我还以为在我进书房前便知道我是金鼎守门人呢?毕竟用灵气给普通人治疗的能力只有金鼎才能做到!”
“小泽,我进灵界调查局也就一个月不到,我知道的也不多。”
“......”
空气凝固了几秒,雷震业盯着熊泽,熊泽也盯着熊泽,两人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困惑、再到茫然,最后竟同时僵在了某种荒唐的滑稽中。
然后,不知是谁先没憋住,一声短促的笑从鼻腔里漏了出来。
紧接着,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两人突然同时笑出了声。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