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鸢尾国兰斯市无人知晓的一座大教堂内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响声,沉寂许久的大教堂在此刻终于迎来一丝生机。
大教堂高耸破败的穹顶之上漏下一道晨光,晨光洒在布满岁月裂纹的彩窗玻璃表面,流淌出如鲜血般的色泽。
尘封已久的管风琴,突兀地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拱顶石柱间蛰伏的鸟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飞而起,慌乱之中,将悬挂的银质烛台撞得叮当作响。
深处回廊的石棺棺盖毫无征兆地迸裂开来,古老浮雕上原本圣洁的圣女像,也扭曲成了狰狞可怖的表情。
刹那间,一声轰然巨响响起,似要将整座教堂的根基撼动。
棺盖冲天而起,尘埃于晨光下如潮水般翻涌,仿若沉睡千年的时光被骤然唤醒。
一位女子悠悠直起腰身,石棺中沁出的幽邃液体沿着她绸缎般的乌发蜿蜒而下。
液体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腐蚀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她血红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倒映着穹顶坠落的碎石,恰似两汪永不干涸的血泊,幽邃而令人胆寒。
缀满黑曜石的裙摆如浓稠夜色肆意铺展,她锁骨间悬挂的红宝石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那道光芒与她血红色的眼眸相互映衬,诡谲非常。
她抬手轻掠鬓边碎发,指节上缠绕的荆棘状银戒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令人牙根发酸的金属摩擦声。
晨光洒落在她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里,刹那间,仿若连时间都因她的苏醒而凝固。
“嗯?我那些弟弟妹妹留下的东西有一个被启动了?难道说...”
女子感应到她布置在神州的一处“装置”自动触发了,血色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画出繁杂的符咒。
当最后一笔落成时,她毫不犹豫地刺破指尖,把自己珍贵的精血甩进符咒中。
可过了三秒钟,吸收了精血的符咒却没有任何反应。
女子脖子一歪,看着毫无反应的符咒,闭上眼睛感应距离神州最近的一处装置。
“不对!巴格达的装置怎么没有反应?该死的,那可是我离神州最近的据点。”
她睁开眼睛,拿起自己的布偶,然后气急败坏地一脚踢碎石棺,急忙飞出大教堂。
......
“弟弟...弟弟...别睡了,师父来了!”
“我还没睡饱呢!”
华虞皱着鼻子哼唧两声,才缓缓撑开眼皮。
朦胧视线里晃动着粉衣衣角,还没等他彻底清醒,脸颊就被柔软的指尖戳得凹陷,痒得他本能地偏头躲开。
“你昨天是不是又偷偷下山玩去了?”
清甜嗓音裹着笑意在头顶响起,华虞撑着胳膊直起身子,连打三个哈欠后才含糊抱怨道:“姐姐,我没有...你可别乱说,要是被师父听到就不好了。”
华虞感受到指尖的力道骤然消失,他揉着发红的脸颊抬头,视线正对上嫘藏在广袖后的容颜。
他顺着嫘闪躲的目光望去,只见人祖负手站在他床脚,袖中玉笛泛着冷光,身后晨雾都被那道威压凝成霜。
“师父!我...我...早啊!”
华虞在看到人祖的一刹那,身体条件反射地从草榻上蹦起,衣摆扫落枕边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嫘早已悄无声息地挪到人祖身后,露出半张脸朝他挤眼睛,粉面梨涡盛满幸灾乐祸。
人祖的血眸盯着华虞腰间垂落的红宝石玉佩,铁青着脸沉声问道:“华虞,你昨晚下山遇到了谁?”
华虞捂着红宝石玉佩,不敢去看人祖那道冷若冰霜的眼神。
躲在人祖身后的嫘从人祖对华虞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他不像以往那般调侃居多,而是真的生气了。
“师父,是我不好,我没有管好弟弟,让他溜下了山。弟弟,你快告诉师父,你昨晚遇到了谁?说啊!”
嫘拉着人祖的手顺势跪下,目光看向还在“抵抗”的华虞。
她看见华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华虞最见不得嫘为他受委屈,他扑通一声跪在人祖面前,摘下腰间的红宝石玉佩,双手举给人祖看。
“师父!弟子昨晚下山本想着寻找传说中只有夜间才会开的花朵,我刚走到山底,就看到一位漂亮姐姐站在山下。她看到我是从山上下来的,就把这枚红宝石玉佩交给我,让我务必藏好这枚红宝石玉佩,等您的生日再拿出来给您”
“......那她有没有说些什么?”
“有的,她...她说她叫莉莉丝,是您的孩子。”
华虞的话像一颗惊雷炸响在嫘和人祖耳边,嫘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人祖落寞的神情。
嫘还是不死心,她掐了一下华虞的脸蛋,怒道:“弟弟...你跟那个莉莉丝就见了一面,怎么就确定她说的是真的?”
“姐~,因为莉莉丝长的很像师父啊!她跟师父一样是黑发血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