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骑兵们沉默地取下随身水囊递给敢死队员们,文虚子接过水囊,余光瞥见范静彤正偷偷用衣服擦拭一柄镶着红宝石的黄金匕首。
范静彤感到有人在看着她,抬头对上文虚子的眼神,立刻将黄金匕首往腰间一别,装作若无其事地踱到他身旁。
她故意踢起一簇沙土,溅在文虚子沾满血污的裤子上。
“文虚子,我们是不是该回长安了?这鬼地方喝口水都困难。”
她用手肘捅了捅文虚子的胳膊,眼睛却盯着远处正在整队的骑兵。
文虚子瞥见她腰间若隐若现的金光,嘴角抽了抽,他仰头灌下一口清水,故意让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是啊,灵脉勘探队还等着我们回去继续主持工作...还有你最好把偷拿的楼兰古董上交当地政府,不然...”
“你别乱说,我这是纪念品,纪念...我们这次九死一生的追击战。”
文虚子目光盯着范静彤乱晃的眼眸,直到她的脸颊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晚霞般的颜色。
范静彤低头盯着自己沾满沙土的靴尖,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画着圈,最终在文虚子炽热的目光下,嘟囔道:“我知道了,等回到迪化我就上交。”
文虚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悄悄握住范静彤的手腕,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他们的影子在戈壁的落日中渐渐重叠。
“小彤,等回到长安,我带你去西市吃冰糖葫芦。”
“好啊!一言为定。”
......
茶杯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文虚子摩挲着杯沿,茶汤里浮沉的茶叶早已沉底。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丝敲在青瓦上,淅淅沥沥的声音衬得室内愈发安静。
宋红湘手中的会议记录笔还悬在半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乐顺生更是连茶都忘了喝,他保持着端茶的姿势,呆坐在沙发椅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文前辈,后来呢?”
“后来...”
文虚子望向窗外雨幕,恍惚间又看见戈壁滩上那轮灼人的烈日。
他轻轻转动左手腕,那里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形状像极了缠绕的藤蔓。
那是他特意留下的疤痕,以此纪念那场九死一生的追击战。
“后来我们获得了王将军的嘉奖,还在燕都得到了老师的接见。考古队在楼兰王城遗址挖掘出了大量精美古董,其中有不少还在燕都国家博物院展出。我和小彤在接见会结束后,就回到了长安继续主持灵界灵脉勘探工作,并在勘探始皇陵时,再次遇到了莉亚。
她说她来这里是来看看始皇帝的陵寝有没有遭到破坏,她还当着我们的面调侃始皇帝为了一颗金苹果,居然真的听了她的胡话,派徐福东出寻找她的花园。接着我们三人就一同游览了长安周边景点,并在她的帮助下第一次深入勘探了始皇陵等重要皇陵在灵界对应的灵脉节点。
也正是在她的见证和祝福下,我和小彤结为道侣。在老师走后,我们因为对未来的看法不同而分道扬镳。我回我的云梦山,她回她的缥缈峰,我和她此生最后一次相见,是在她的葬礼上。”
文虚子谈起的陈年往事,让宋红湘和乐顺生窥探到红尘派和传统派当初决裂的“一小部分”原因。
当年传统派与红尘派决裂时,他们不过是初入银鼎的小辈,只记得某日清晨,曾经同行的传统派守门人突然回到各自祖地,很多人此生再也没有见过。
乐顺生成为金鼎守门人,第一时间就问当初经历过大分裂的诸葛无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致使即将合流的两派在短时间内分崩离析,甚至最后刀剑相向。
可诸葛无极告诉他不要多问,也不要去想当初的事情,最后他被问的不耐烦了说了一句。
“时间会证明一切,也会淡化一切。”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宋红湘猜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起身朝文虚子行了一个大礼,感谢他救了他的母亲。
文虚子看着的宋红湘,想起对他和范静彤照顾颇深的姜忧思,顿时老泪纵横。
他当初用来安慰姜忧思的话没想到成真了,她的儿子现在是金鼎巅峰守门人,是神州柱石!
“姜前辈,您的孩子很优秀,他无愧于你和宋前辈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