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下,他补充道:
“留个联系方式吧。”
“嗯。”
冷凝霜报出了一串数字,正是她的私人卫星电话线路。
留下联系方式后,她也未再停留,身影一闪,化作一道冰蓝流光消失在天际。
接下来的日子,陈欢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陪伴与安抚陈诺和沈清和上。
他带着两人离开城市,踏遍名山大川,漫步海边沙滩,仰望璀璨星空。
在壮阔的自然景色和爱人无微不至的温柔陪伴下,时间的良药开始缓缓发挥作用。
陈诺的恢复速度和精神状态,比预想的要好。
或许是她天性中乐观与坚韧的一面发挥了作用,也或许是不想让自己最爱的臭弟弟一直沉浸在悲伤中。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偶尔在深夜惊醒,眼中也会闪过瞬间的空洞与哀伤,但很快又能振作起来,甚至会用撒娇和调皮来驱散陈欢眉间的郁结。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在她体内仅仅存在了一个月的小生命悄然逝去,同样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相比之下,沈清和的恢复则缓慢而艰难得多。
她本就清冷少言,经历此番巨变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常常一整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只是安静地跟在陈欢身边,目光时常会失去焦距,仿佛灵魂的一部分已经永远留在了那片染血的战场上。
只有在陈欢刻意逗弄,或陈诺拉着她说些姐妹间的体己话时,她眼中才会短暂地恢复一丝生气。
陈欢深知这种创伤需要时间,他很有耐心,给予沈清和最大的包容与空间,从不强迫她说什么或做什么,只是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在。
半个月后,陈欢带沈清和去了一趟烂柯山。
沈清和在王乔墓前长跪不起,压抑了许久的悲痛终于爆发出来,她失声痛哭,将失去孩子、自责未能保护好姐妹的所有痛苦,都尽情宣泄了出来。
陈欢一直陪在她身边,轻抚她的背脊。
在烂柯山小空间里逗留了几日后,当他们再次踏上旅途时,陈欢能感觉到,沈清和身上的死寂终于开始悄然消融。
虽然依旧安静,但眼神不再总是空洞,甚至在某天傍晚,被陈诺一个笨拙的笑话逗得嘴角上扬。
那一刻,陈欢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了一些。
他知道,最艰难的时刻正在过去。
又过了几日,在一个远离人烟的野外夜晚。
帐篷外篝火噼啪,虫鸣唧唧。
陈欢靠在气垫上,望着帐顶透进来的点点星光,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忽然,帐篷的拉链被轻轻拉开一条缝,一个身影像只做贼的小猫,窸窸窣窣地钻了进来。
陈欢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
他伸出手将那个温软的身子捞进怀里。
“是不是睡不着?”
他低声问,手指轻抚她的长发。
“嗯嗯……”陈诺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小猫般的咕哝声,乖乖点头。
“没事,”
陈欢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柔,
“会过去的,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嗯。”
陈诺又应了一下,安静了片刻,忽然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声音细若蚊蚋,
“你……你好久没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