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发出令人烦躁的电流声，仿佛是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林小满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项目数据，那些数字像是跳着诡异舞蹈的黑色蝌蚪，看得他眼睛发疼。他的后槽牙咬得生疼，腮帮子都跟着突突直跳，仿佛要把满腔的怒火都通过这咬牙的动作发泄出去。周雨桐的微信头像在对话框里跳动，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蝴蝶，每闪一下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一把小锤子在用力敲击他的脑袋。
“你就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周雨桐的语音消息带着哭腔，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飘来的幽灵低语，却像淬了毒的丝线，精准地缠绕住他的心脏。林小满狠狠扯松领带，领口勒出的红痕火辣辣地疼，就像他们之间那些永远解不开的死结，每一道伤痕都在诉说着曾经的痛苦与挣扎。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天前在档案室的那个下午。档案室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泛黄的文件袋里，张昊经手的项目合同上，甲方签名栏的字迹和周雨桐的笔迹如出一辙，就像是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他拿着放大镜反复比对时，背后突然传来高跟鞋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快，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转身的瞬间，他撞上了周雨桐煞白如纸的脸，那张曾经充满爱意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恐与慌张。
“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像是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留下四道月牙形的血痕，仿佛要把他的手臂掐出血来。林小满下意识后退半步，这个动作似乎彻底激怒了她，周雨桐突然疯狂地抢夺他手中的文件，像只护崽的母兽，眼神里充满了凶狠与绝望。
“这和你没关系！” 她尖叫着，发梢扫过他的鼻尖，熟悉的茉莉香里混着刺鼻的汗味，那味道让他感到一阵恶心。林小满猛地将文件举过头顶，看着周雨桐徒劳地跳起来抓挠，她的样子狼狈极了，头发凌乱，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 曾经那个会踮着脚温柔帮他整理衣领的女孩，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个温柔体贴的周雨桐仿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此刻手机又震起来，这次是段二十秒的语音。“小满，你忘了我们在大学时的约定吗？” 周雨桐的声音突然变得软糯，像团融化的，甜得发腻，“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现在却要亲手把我推进火坑？” 她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哀怨，仿佛林小满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林小满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方颤抖，仿佛那是一个滚烫的烙铁。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漆黑的雨夜，他们共撑一把伞，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却温暖了彼此的心；考研时，她偷偷塞进他书包的巧克力，每一块都带着甜蜜的爱意；还有毕业那天，她把额头抵在他胸口，说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那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誓言。
“叮 ——” 新消息弹出。“只要你放弃调查，我们就复合。” 短短一行字，像根钢针扎进他的心脏。林小满猛地踹翻脚下的垃圾桶，泡面盒和纸巾撒了一地，仿佛他破碎的心散落得到处都是。复合？说得倒轻巧，可他眼前总浮现出张昊搂着周雨桐肩膀的画面，还有那些藏在合同里的秘密，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仿佛是命运的丧钟在敲响。林小满抓起外套冲进雨幕，雨水瞬间浇透了衬衫，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却浇不灭他心里的怒火。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他们曾经合租的公寓楼下，抬头望着六楼那扇漆黑的窗户 —— 曾经亮着温暖灯光的家，现在连窗帘都没拉开，就像他们的感情一样，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林小满！”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雨桐举着伞跑过来，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狼狈得像只落汤鸡。她直接扑进他怀里，伞骨歪在一边，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他锁骨上，那触感让他浑身一颤。“我错了，别查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祈求。
林小满浑身僵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周雨桐身上的茉莉香水味混着雨水，明明是他曾经最爱的味道，此刻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仿佛那味道里藏着致命的毒药。他机械地推开她，看着对方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心里竟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意，那是一种复杂而又扭曲的情感。
“为什么？”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就为了钱？为了升职？”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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