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傅！不好了！咱们村的‘王记豆腐脑’彻底变味了！”
电话里，村长王大叔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嘈杂的背景音。
林小满刚把流动厨房停在工地旁，正准备给工人们盛汤，闻言心里一紧：“王大叔您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些下乡的资本！说要搞什么‘乡村美食振兴计划’，把咱们村的小吃都改成标准化生产，现在王大爷的豆腐脑，做得跟浆糊似的，根本没法吃！”
村长的话像一块石头砸在林小满心上，他挂了电话，跟工人们打了声招呼，抓起外套就往老家赶。
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颠簸，林小满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放学都会跑到 “王记豆腐脑”，王大爷总是笑眯眯地给他盛一碗，豆腐脑嫩得能晃悠，卤汁咸香入味，撒上一把香菜和辣椒油，一口下去，浑身都暖和。
那时的古街，挂满了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头上都挂着自家的招牌，卖糖葫芦的大爷吆喝声洪亮，孩子们追着糖画摊跑，满街都是烟火气。
可当他开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古街的门头被统一刷成了白色，连招牌都换成了一模一样的金属牌，上面印着 “乡村美食标准化示范点”，卖糖葫芦的也用上了密封包装，看不到一点以前的热闹劲儿。
林小满走进 “王记豆腐脑”，店里的装修亮堂了不少，瓷砖擦得能反光，可柜台后坐着的却不是熟悉的王大爷，而是一个穿着蓝色制服、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年轻店员。
“来碗豆腐脑。”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员熟练地从保温桶里舀出一勺白色的糊状物，撒上葱花和香菜，动作机械得像机器人。
林小满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瞬间皱起眉：这豆腐脑又稀又没味，卤汁像是用水兑的，跟王大爷以前做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豆腐脑怎么回事？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啊。” 他放下勺子，语气带着不满。店员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现在都是公司统一配送的半成品，加热就能卖，王大爷年纪大了，做豆腐脑的速度慢，不符合‘标准化’，早就被辞退了。”
林小满心里堵得慌，转身就去找村长。
村长家的院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看到村长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王大爷以前做豆腐脑用的石磨，磨盘上还沾着干涸的豆渣，村长的眼眶通红，像是刚哭过。
“小满啊，你可算回来了。”
村长看到他，站起身，声音沙哑，“半年前，来了个什么‘振兴公司’，说要帮咱们村发展美食产业，把所有小吃都标准化，统一供应、统一售价，还说这样能提高效率，吸引更多游客。
可你看看现在，味道全变了，游客越来越少，连村里的老人都不愿意去吃了。”
他指着院墙上的宣传海报，上面写着 “打造现代化乡村美食产业链”，可海报旁边，王大爷以前挂在门口的 “百年老字号” 木牌，已经被扔在角落里，积满了灰尘。
林小满跟着村长，来到王大爷家。老人正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擦拭那套磨豆腐的家什，石磨、木桶、纱布，每一样都擦得锃亮。
看到林小满，王大爷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布：“小满啊，不是我不愿意做豆腐脑，那些人说我这手艺太慢，不符合他们的‘标准’，把我的摊子给收了。”
他拿起一块磨盘，上面的纹路被岁月磨得光滑，“我做豆腐脑几十年，磨豆子要顺时针转三百圈，这样磨出来的豆浆才细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