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向温和的阿果都停下了夹菜的动作,眼神复杂地看向林风。
摇椅上假寐的3哥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致地透过镜片打量着他。
就连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黑姐姐,也微微侧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林风身上。
一瞬间,林风被这几道含义各异的目光聚焦,感到浑身不自在。
“完了完了……”小才人拍着自己的额头,一副痛心疾首、懊恼不已的样子,“小风子啊小风子……你……你这下可能要出大事啊!”
林风被她说得心里发毛,一脸天真和不解:“难道……我这么选有什么问题吗?不是你说要选精英和专家的吗?”他觉得自己完全是按照小才人的指导去做的,而且做得相当彻底。
“都怪我!都怪我!”小才人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双马尾,小脸皱成了一团,“是我没给你说清楚……选精英是可以!但是!你不能只选精英,更不能把所有顶尖的精英都划拉到你自己名下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林风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棋手,你手下的棋子,每一颗都拥有独立的思想,超凡的能力,甚至……有的棋子本身就具备成为棋手的潜质。那么……”
小才人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她盯着林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道:
“当一枚棋子,强大到足以跳出棋盘,甚至……想要反过来掌控棋局的时候。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林风瞬间僵住。
棋子……跳出棋盘?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他的认知里,代表选人,人选进来就是为了在杀戮日中生存,怎么会……
就在这时,一旁悠闲摇着扇子的3哥,用他那特有的、仿佛永远睡不醒的慵懒腔调,慢悠悠地插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点醒梦中人:
“在棋盘上嘛,棋手自然可以决定棋子的生死……”
他顿了顿,扇子轻轻摇动,带起细微的风声。
“但若是出了棋盘,或者……棋子自己不想当棋子了。到时候,谁决定谁的生死……”
3哥抬起眼皮,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林风那瞬间变得苍白的脸。
“那可就……说不一定喽~”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林风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精美的食物,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黑暗海面,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今天那自以为聪明的“精英收集”行为,可能不是在为自己和族人构筑坚固的堡垒,而是……亲手埋下了一颗足以炸毁一切的、极度不稳定的炸弹。
棋手与棋子……
谁的生死?
这一刻,答案变得扑朔迷离,甚至……可能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