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将顾氏大厦包裹在一片寂静之中。唯有顶层那间属于特别顾问的办公室,灯火依旧固执地亮着,像黑暗中唯一的星辰,也像孤军奋战的堡垒。
沈清澜坐在办公桌前,原本整洁的桌面此刻已被大量的文件和打开的电子屏幕所占据。正中央,摊开着那份印着“绝密·赤”的“长青生物”调查任务书,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宣告着任务的艰巨。
一周时间,锁定内鬼,评估风险,制定方案。目标是一家关系复杂、技术敏感的生物科技公司。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着她,空气都显得粘稠沉重。但沈清澜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气馁或慌乱。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将所有纷乱的情绪都压制在冷静的外表之下。
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立刻冲向“长青生物”,而是调阅了顾氏内部所有关于这家子公司的档案——从三年前的收购评估报告,到历年审计纪要,再到核心研发人员的背景资料和近期的项目进展报告。她需要先在自己的脑海里,构建起一个关于“长青生物”的立体模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的光点。沈清澜完全沉浸在信息的海洋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疲惫。她手边那杯早已冷透的黑咖啡,只在她感到精力需要极度集中时,才会被抿上一小口。
困难接踵而至。
“长青生物”的内部权限设置极高,许多核心研发数据和人员通讯记录,以她目前的权限也无法直接调阅。她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通过交叉引用、逻辑推导和外部信息补充,来拼凑碎片化的信息。
研发团队结构复杂,几位核心科学家都是行业内的顶尖人物,性格迥异,关系微妙。谁有动机?谁有机会?谁的行为存在异常?仅凭现有资料,难以判断。
那份被泄露的“新型神经传导物质靶向递送技术”资料,技术壁垒极高,涉及大量专业生物化学和神经药理学术语。沈清澜不得不一边查阅专业文献,一边试图理解其中的关键节点和可能被窃取的核心价值所在。
这些困难,如同横亘在面前的崇山峻岭。换做常人,或许早已心生退意。但沈清澜的眼底,只有越发坚定的光芒。
姐姐曾经说过:“面对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不要急着说‘不’。先把‘不’字去掉,专注去想‘可能’的路径。”
她将这句话刻在了心里。
权限不够?那就利用规则。她仔细研究顾氏的档案调阅条例,找到了一条关于“重大风险案件调查期间,经特批可临时提升相关数据访问权限”的条款。她立刻起草了一份措辞严谨、理由充分的申请,附上部分已发现的风险疑点,发送给周铭,并抄送了顾延州。她知道,顾延州既然给了她这个任务,就不会在必要的资源上卡她。
人员复杂?那就寻找行为模式异常。她将“长青生物”所有中高层管理人员和核心研发人员近半年的考勤记录、差旅报销、内部通讯频率、甚至餐厅消费记录(在合规范围内)进行大数据交叉分析,寻找与以往行为模式不符的异常点。谁近期频繁在非工作时间单独出入实验室?谁的差旅目的地突然与竞争对手所在城市重合?谁的内部通讯在关键时间点出现异常沉默或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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