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顾延州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沈清澜……沈清澜……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咒语,既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味,也让他品尝到了久违的、失控的焦躁。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有趣的猫鼠游戏。他享受着她小心翼翼隐藏秘密的模样,享受着自己一步步收紧罗网的过程。他甚至开始规划,当她最终无处可逃、只能在他面前袒露一切时,他该如何“惩罚”她的欺骗,又如何“奖赏”她带来的乐趣。
可现在,突然冒出来的陆知遥,像一颗不该出现的棋子,打乱了他棋盘上的布局。
这不再仅仅关乎真相和征服。
这关乎……独占。
一种近乎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念头,在他心底疯狂滋生——她的注意力,她的秘密,她的恐惧,她的挣扎,甚至她可能流露出的、他未曾得见的脆弱……都应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任何试图靠近、试图分享的人,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僭越!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冰,冰层之下,是汹涌的暗流与烈焰。
他拿起手机,找到沈清澜的号码,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片刻,最终,却只是发出了一条简短的文字信息:
**“明早八点,到我办公室。”**
没有称呼,没有缘由,只有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倒要看看,在见过她的“旧友”之后,在他这道冰冷的传唤之下,她明天,会以怎样的面目来见他。
窗外,夜风渐起,吹动着庭院里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一场山雨欲来的前奏。
顾延州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如同凝视着那个即将被他彻底卷入风暴中心的女人。
风,已经起了。而他,很不喜欢这种风向脱离掌控的感觉。
此刻,刚刚回到公寓,身心俱疲的沈清澜,收到了这条来自顾延州的短信。简单的几个字,却像带着无形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心脏缓缓沉了下去。
他知道了什么?
还是……这只是又一次寻常的召见?
直觉告诉她,绝不是后者。
窗外,风声呜咽,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加猛烈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