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在她心底悄然滋生、连她自己都未曾正视、或者说不敢正视的、对顾延州产生的微妙情感——因他的强大而产生的依赖感?因他偶尔流露的复杂而产生的探究欲?甚至……因他那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而泛起的一丝隐秘悸动?
在此刻,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冰窟,瞬间**冻结、破碎、化为齑粉**!
多么可笑!
她竟然会对一个可能与姐姐之死有直接关联的男人,产生哪怕一丝一毫超越恨意之外的情绪!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与自我憎恶!
这简直是对姐姐亡魂的亵渎!
那刚刚萌芽的、脆弱得连她自己都未曾看清的情感幼苗,被她自己亲手,连根拔起,碾碎在仇恨的冻土之下。
从今往后,她对他,只有恨。
纯粹的、冰冷的、不容丝毫动摇的恨。
无论他是主谋,还是冷酷的纵容者,他都与姐姐的死脱不了干系!他都必须付出代价!
她对他的所有“表演”,所有“将计就计”,都将只为这一个目的服务——复仇!
她不会再因为他的任何举动——无论是看似关怀的安神茶,是性能卓越的监控手机,是晚宴上若有若无的维护,还是其他任何可能出现的、试图扰乱她心绪的行为——而产生丝毫的动摇和困惑。
她的心,已经变成了一块坚冰,一块只反射复仇寒光的坚冰。
她抬起手,用力抹去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滴冰凉的液体。那不是软弱,是祭奠。祭奠她刚刚亲手扼杀的、那微不足道且不合时宜的情感,也祭奠她即将踏上的、一条无法回头的、可能遍布荆棘与黑暗的复仇之路。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那部加密手机,调出晚宴后需要跟进的几项工作,开始冷静地处理。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击,眼神专注,仿佛刚才那场内心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
破碎的信任,已然无法弥合。
冰封的情感,将成为她最坚固的铠甲。
她不再需要犹豫,不再需要权衡。
目标只有一个。
道路只有一条。
顾延州,顾宏伯……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她在心中,对着那无尽的夜空,也对着自己已然决绝的灵魂,立下誓言。
这场博弈,不再是寻找真相,而是……执行审判。
而她,将是唯一的法官,与行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