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夜晚休息,他也安排她住进了主卧隔壁、与他房间有内部连通门的套房。名义上是相邻,实则那扇门几乎从未上锁,周铭安排的安保人员就守在外面走廊,确保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反应。
这种极致的保护,带着顾延州式的霸道和不容置疑。他将她牢牢地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用他所能调动的最强大的力量,为她构筑了一道无形的城墙。
起初,沈清澜还有些许不适。这种二十四小时几乎零距离的绑定,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他一个特殊的“随身物品”。但很快,她便适应了,甚至……开始依赖这种安全感。
尤其是在一次深夜,她因为白天的惊险复盘而难以入眠,走到套房的小阳台透气时,恰好看到楼下庭院中,顾延州正与周铭低声交谈。月光下,他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冷硬,正在听取安保巡逻的最终汇报。那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座看似平静的庄园,以及身边这个男人,正在为她,也为他们共同的目标,构筑着怎样一道坚固的防线。
恨意与动容,复仇与依靠,这些极端矛盾的情绪,在这种生死与共的境地下,交织得更加紧密,几乎难以分割。
她不再仅仅是他需要征服的谜题或需要利用的棋子,也不再仅仅是刚刚确认关系的、情感复杂的恋人。
她是他的战友,是他可以将最脆弱的后背坦然相示的人。
同样,他也是她在复仇路上,唯一可以绝对信赖的屏障与利剑。
在一次前往顾氏总部处理紧急事务的车程中,沈清澜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轻声开口:“那个上了锁的抽屉,还在公寓那边吗?”
顾延州正在看文件,闻言,翻动纸张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看向她,目光深邃难辨。
“周铭已经把它转移过来了。”他回答,语气平静,“就在书房。”
他给了答案,却没有说是否会为她打开。
沈清澜也没有再问。有些秘密,或许需要等到彻底解决顾宏伯这个共同的敌人之后,才有余裕去面对。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戒备森严的道路上,车内一片寂静。沈清澜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顾延州专注的侧脸上。
阳光透过深色的车窗滤进来,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忽然觉得,就这样与他并肩,面对前方的所有明枪暗箭,似乎……也并不坏。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